七折之六(1 / 2)

無妄呆呆坐下,“我以為他最想去的是那裏……”他喃喃自語。

“你以為他會一生愛著梨魄麼?哼,你們都錯了,哥哥他,不愛任何人!”

小蘋的眼中忽掠過一絲寒意與悲傷,“他從來不會深刻地愛一個人。他的愛,如羽毛般輕飄飄係在許多人身上。可是那些無根浮萍般的愛,被風一吹,就消逝無蹤。

而隻有你,他留在你心上的,是永遠不能磨滅的傷痕。”

無妄目光一寒,“你不要以為這樣說,我就會相信,就會心神大亂,給那個風族人可趁之機。如果你們想殺我,不管在明在暗,我都隨時候教。”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也許對於哥哥來說,你真的是一個特別之人。正因為這個原因,他就非殺你不可。”

“為什麼?”即使無妄也要問出這千篇一律毫無意義的話。

“因為他覺得你和他一樣,雙手沾滿鮮血,不配活在這個世上,但是可以一起去死。他會在奈何橋上等你,雖然你一定去不了冥界。”

無妄猛然憶起藍發華櫻說過的話:“你說他會等我。不,你騙我,你一定聽那個華櫻說了,他是在等梨魄,等他的風。而且,他的手上怎會沾滿血?他又不是殺手。”

“關於這個問題,我想另一個人更能夠回答你。”小蘋將視線轉向窗外,“是不是,龍火莊主,哥哥曾經的合夥人。”

小蘋話音弗落,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從窗外躍入。

他藍綠雙色的發沒有拘束,飄散在風中,為他平添一股落拓之氣。但是藍色與青色的眼睛就像最美麗的寶石,鑲在俊美無儔的臉上,看來竟是頗不真實。

他很隨意地立在窗邊,似乎並不準備開口說話,卻有別樣的光輝縈繞在他身旁,令人無法忽視。就風族來說,他也算是耀眼的人了,似乎有種火焰般灼熱的氣韻流動在他周圍,讓人不由想到,他是否就是如火焰般的人。

他背窗,陽光隻能投下剪影,他的臉有一半隱在陰影,令人看不清麵上表情。他似乎有一刻恍惚,好像沉湎於往事。但是很快醒覺,向著無妄道:“歡迎來到我的山莊,風族的龍火,久仰禦魔族與公子大名。”

生疏客套的話,在龍火銳利的目光盯視下,也顯得氣魄十足。無妄甚至有一種快要被吞沒的感覺,但他仍然淡然地笑了,一瞬間便驅散了僵硬的濃霧。

“恐怕你還不能自稱是風族吧。”無妄淡漠地回敬。

“禦魔族——真是一個久已遺忘的名字。看來你們真是藏得太好,我都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可以見到被天神驅逐的一族。”龍火獨自靠窗而坐,小蘋擎起茶壺為他倒茶,一邊道:“有茶無酒,莊主將就了吧。”

龍火凝視著杯中流轉的碧綠茶葉,忽道:“他們倆,倒都喜歡飲茶。”

小蘋也為無妄斟上茶,無妄隻是盯著茶杯發呆。

龍火道:“你不用擔心海族的人,不管是風族或風刃,都不想惹上他們。此時梨魄應該已經送他們離開。”

他把玩著青瓷的茶杯,淡淡道:“飲一杯茶吧,我要說一個故事。這故事有點長,但我想你一定有興趣聽,因為它是關於華櫻的。十一年前的華櫻,便很令人頭疼。”

阿離為華櫻調息良久,還不見白羽回來。不禁嘟囔:“跑到哪兒去了,莫不是還有魔物。他一個單薄的人族,能頂什麼事,還一個勁地亂跑……”

華櫻已覺得身體能行動自如,畢竟海族的身體要強韌得多。聞言歎道:“莫要埋怨白羽,他現在恐怕隻想找出凶手碎屍萬段。”

阿離正要答言,忽見先前看到的那個風族人梨魄從黑暗裏走來。

“喂,你……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阿離從地上站起,卻因靈力消耗太多一陣恍惚。

華櫻驀然站起,“站住!”他目光爍爍,直逼得來人立在當處。

梨魄輕聲道:“我是來送你們走的。‘風刃’無意與海族為敵,先前失禮之處,還望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