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刀不錯。”
蘇淺在一隻雞的脖子上劃了一下,沒有血溢出,倒在傷口處結了一層冰渣。她把雞扔給身後的青穎,“做飯去吧。”青穎接了,轉身去了廚房。
她把玩著手上那把刀,薄,細,快,沒有柄,能夠夾在指間——那是一把修甲刀。
以千年寒鐵鑄成,殺人時不見血絕對有市也無價,但始終也隻是一把修甲刀,卻也夠了——她隻是個賣酒的,能防身便夠了。
“那人要什麼?”蘇淺摸出白玉壺直接就著壺嘴灌了一口,有些頭疼。想她上輩子也是殺人不眨眼的殺手頭子,這輩子卻不知怎的見不了血,隻得去求一把這樣的刀。
“他什麼都不要,隻想見您一麵。”雲娘答。
“哦?是何人如此財大氣粗?”蘇淺表示疑惑,她賣的酒,享譽天下,卻多半是千金一兩,何許人也,竟不趁此機會敲詐一筆?
“不知,那人戴著麵具。而且,我們淺溯閣,查不到他的來曆。”
“約的什麼時候?”蘇淺對此人來了興趣。又灌了一口酒,這會兒輕輕“嘖”了一聲
“三日後子時末刻,淩煙閣。”
蘇淺差點給嗆住。
淩煙閣啊……名字起得挺好聽的,其實就是個青樓。
……
小巷子盡頭一家小鋪子,占地很小。寒酸,偏僻卻素雅幹淨,招牌都沒寫,隻掛了一支酒旗。然而這偏僻的地方,卻總是有貴人光臨,這裏頭,賣的是天下第一的酒,偶尓還會賣點情報消息之類的。
這一日,“貴人”來了。
準確地說,是貴人的屬下。但其人因為其主子的高貴,自視甚高,是以自稱“貴人”。
“貴人”總是十分囂張的。
該人進去就直接坐在了主位上——這裏不是尋常的賣酒地方,門裏進去就是前廳。
“可有人在?!我家主子要買酒!”
“嚷什麼。”那人聽到一聲慵懶卻瀟灑的聲音,門前走進的人,梨花淺白的長衣,裙底粗淺地繡著流雲,用雪白的腰帶束起,三千青絲用一根發帶束在肩後。並不精致華貴的衣著,端的卻是尋常女子沒有的瀟灑幹淨。那人被她的氣質驚豔了片刻。看完氣質才看到臉,又有些失望。
那張臉,隻堪堪算得上是清秀,和絕色搭不上邊兒。
到可惜了這般氣質。
“要買什麼酒?下至十文,上至江山。不知你主子要的是?”蘇淺笑了笑。看這人的衣著,八成是個什麼皇子王爺的管家。
那管家昂起下巴,神情驕傲,蘇淺看到他一顆金牙上粘了一片菜葉子。
“我家主子是八皇子!”表情好像他自己就是八皇子。
“嗯。你要的那種酒,千金一兩,十壇方能品出滋味。十五萬兩黃金,你可以選擇分期付款。”
“十……十五萬兩黃……黃金!”那足以買下半座城池!
“愛買不買。”蘇淺很淡定。
“好。”那管家抖了半晌,咬牙開口。
“嗯。十天後來取。好走不送。”
那管家被氣的不輕,卻又偏生不敢大罵,隻好憋屈地走了。
……
“主子,''''天下事''''千金一兩,但以您的功底,一盞就足以品出滋味了,這……”青穎很疑惑。
“我看他不順眼。”蘇淺答,“對了,不是讓你去做飯嗎?”
“啊,主子!您的刀太好了,那隻雞的血都被凍成冰了,今兒做不了!”
“無妨。我去攬月寺混口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