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府的公子請小姐去他家做客。”

許澈?現在正是悲歌失蹤的節骨眼上,而他又沒預兆地請她去他的府邸做客,莫非這件事和他有關係?莫傾語尋思著,既然如此,那她就非去不可了,她立刻梳妝打扮。

“快去快回。”莫夫人立馬會意,女兒一向有分寸,她不擔心。

傾語點頭,馬上讓下人備轎,橘雲麻利的跟在後頭。快馬加鞭到達許府後,門童引她們來到書房,橘雲則守在書房外。

“這麼快就到了?”許澈張揚地坐在太師椅上輕佻地說道。語調分明是有些微驚訝的,可他卻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微笑,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而他正享受著這種勝券在握的滋味。事情八九不離十。

縱使他長得再好看,也不會給人以好感了。

見莫傾語沒有反應,又熱情地說:“坐坐坐,反正我們很快就會成為一家人的,別見外。”

“別開玩笑了,說吧,你找我來,何事?”莫傾語切入正題。

語氣不帶一絲溫度,眼神更是棉裏帶針。許澈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僵硬之後又逐漸消失。因為俊郎而又稍稍痞氣的臉總像自帶笑意,所以這一改變細微得難以察覺。

“當然是與你成親的事了。”許澈無所謂的聳聳肩,可誰明白他內心的苦澀?

“你又在開玩笑了。”

“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嗎?我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這次找你來,就代表了我有十足的信心,”許澈慢悠悠的離開椅子,兩步走到了莫傾語的跟前,“我知道你和黎悲歌婚期將至,可新郎官現在在我的手上,隻要我動一動手指頭,他立馬命喪黃泉。”

說著附在莫傾語的耳邊,氣息不疾不徐地打在莫傾語烏黑的秀發上,右嘴角上揚到剛好可以稱之為痞氣的弧度,邪魅地說:“不過幸運的是,你可以救他。”

果真如自己所想。莫傾語強忍住嫌惡他的心緒,使自己不要過多分心。

他已經把話挑的很明白了,莫傾語平日裏最不怕人威脅,可如今,她也有些許躊躇不定。

其實她心裏十分清楚,悲歌的性命遠比她的幸福重要,說來也是命運作弄,昨日他倆還在溪邊許諾,你儂我儂。而今日,她便要食言了,畢竟事態總無法挽回。

若不答應,一個小小的莫宅怎奈得許府?

沒料到隻一日光陰,事情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真是可笑。

許澈也不吭聲,隻繼續揚著嘴角等著莫傾語開口。

論相貌,他與黎悲歌不相上下,論起才學,他是連他一根手指頭都達不到,可若論起家世,他可是比悲歌好上幾倍。隻謝父母給他生得一張好看的臉,隻怪自己平日裏不學無術,入不了莫傾語的眼。

良久,“他怎麼樣了?”

“很好,隻不過他服下了許家特製的毒藥,若無解藥,七日之內必定毒發身亡,若你答應我,我自會給他解藥。”

傾語聽聞,再也冷靜不了,“你以為我和你在一起,我就會……”

“你以為我要你是為了什麼,或是因為什麼?作出決定吧,隻要你答應,我立馬放了他,讓你們作最後的告別。他會感激你的,畢竟,是你,救了他的命。”

許澈整張臉都快貼到莫傾語,氣息更加灼熱地包裹著她的耳畔,傾語終於嫌惡地後退一步。

許澈冷哼一聲,“放心,未迎娶你過門之前,我是不會碰你的。”

“放了他。”斟酌過後,她說出了決定,用了最委婉的方式。

“那我就權當你答應了。三日之後,我將親自上門提親。”許澈彈彈華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你放心,黎悲歌不會有任何意外的。傾語,慢走不送。”

莫傾語則是快步離開,像是在躲避鬼魅一般。

許澈在莫傾語麵前碰一臉灰不是一次兩次了,可他從未想過要放棄。

我對你的心意,你向來隻當作一個不可輕信的玩笑。在你的心理,難道我真的不曾認真過?

目光一直追隨著莫傾語冷酷的背影,直到她完全消失在視線當中。他自嘲地一笑,為了他,連自己最看重的尊嚴都可以輕易拋開不屑一顧嗎?好,真是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