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簡單吧,這件事很明顯就是一場因意氣之爭而引發的意外,要知道當時現場不隻是有兩人所爭搶的那一輛推車,隻要雙方有一個稍微脾氣好點,大可用別的推車,那樣一來就什麼事都沒有,可偏偏兩人都是死要麵子的暴脾氣,他們爭的已經不是推車,而是麵子,結果鬧出人命,也是無語了。
聽說兩人還是老鄉。
錢德琨是不知道此時王大鎮長內心的想法,反正他覺得如果他處在王浩的位子上,就算兩人沒死,他也會拿棍子打死他們。
尼瑪,就特麼是皮癢了找抽。
說複雜吧,此事的性質就惡劣了。
首先,見同胞鬥毆,一群人居然圍觀看戲,在上麵人看來,這就是典型的心性涼薄,這說明什麼?說明新港鎮的教育工作不到位,連基本的同胞之間相親相愛,相互友助的觀念都沒有貫徹落,朝廷不求地方做出多大貢獻,但你也不能拖朝廷後腿啊,很遺憾,新港鎮光榮的做了一次反麵宣傳,大佬們知道後能不傷心嗎?你讓大佬們傷心,你還想好?
其次,就算大佬們宰相肚裏能撐船,不計較此事,但,新港鎮的工作有沒有問題,肯定有!
比如,很現實的一點,為什麼事先不做好調配工作,成立一個車管所,或者車管中心,派專人負責,無論是給車編號抽簽,還是遵循先來後到,或者專車專用,隻要事先調配好,今天的事是可以避免的,也就不會連累那麼多人糟心。
這麼看來,新港鎮領導班子,特別是鎮長王浩,是不是失職?深追究的話,是。
所以,就看上麵怎麼想了。
嗯,主要看夏凡會不會大發雷霆。
現在王浩肯定是最頭痛的一個,當然,錢德琨也不輕鬆,誰讓死的是他的人呢!
想到這兒,錢德琨又在心裏問候了一遍老何的全家女性。
“所長?”見錢德琨半晌無語,三個手下忍不住又喚了一聲。
錢德琨麵無表情,問道:“另一個人,就是那個,老…老…老張,對,他怎麼樣了?”
“他呀,他沒事,就是手蹭破了點皮。”
錢德琨:“……那就好。”
他覺得自己應該要高興,畢竟少死一個人,影響也會小一點,雖然他有些別扭就是。
“自個兒找地方等著,確保隨叫隨到,我先去跟王鎮長通個氣。”隨口囑咐一聲,錢德琨邁步走向另一邊的王浩。
此時,王浩正在聽取梁山嗣的彙報,彙報已經到了後半段,錢德琨湊過來一聽,梁山嗣說的雖然比他的三個手下說的更詳細一些,但總體上的內容還是一致的。
“德琨來了,你應該也聽說了吧。”梁山嗣的彙報一結束,王浩就朝錢德琨打了個招呼。
錢德琨點頭:“嗯,聽說了。”
王浩:“那你說說你對此事的看法。”
“這是一場意外。”錢德琨回答的幹脆利落。
“是啊,對於這場意外,本鎮感到很是悲痛。”王浩一臉認真的說道,“待本鎮回府,就立刻寫奏折向君上請罪。”
梁山嗣嘴角一抽,這特麼的就給事件定性了,不過他也是老油子,連忙跟著道:“哪能讓鎮府一人擔責,作為警察所長,專司治安,對於這場因鬥毆引起的意外,下官難辭其咎,定當與鎮府聯名上書請罪。”
‘梁山嗣啥時候這麼講義氣了?’錢德琨心下腹誹,但多一個人擔責也不錯,他自知無法置身事外,隻能點點頭,跟著道:“帶我一個。”
果然,王浩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程處長。”
程曉飛:“在。”
王浩:“讓人收斂好死者遺體,好生保存,至於何時安葬,等上麵消息。”
程曉飛:“是。”
這時,又有一群人向這邊走來。
眾人聞聲望去,是新港鎮的其他官員,以及之前在碼頭上送行的各方代表。
對於這些人的到來,幾人一點兒也不意外,這還是第一次出人命,算是個了不得的大新聞,不過來看看才奇怪。
隻是,他們來的太過齊整了一些,就好像事先約好了一樣。
送行的各方代表確實是事先約好的,新港的其他官員也是約好一起來的,但雙方湊到一起,確實是湊巧。
作為在場官品最高的官員,劉海亮代表後來者詢問了事情的經過,然後對死者表達了一番深切的哀悼,再之後,就沒有之後了,確定跟自己等人無關,各方代表頓時作鳥獸散。
而新港官員一方,則又多了一個難兄難弟。
新港夙沙鹽場主管,焦伯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