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苟布呈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
他的臉色蒼白可怖,麵部表情千變萬化,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惶恐不安,一會兒又疑神疑鬼。
他真的被夏國的無恥給驚到了,同時也為自己的一時衝動而後悔萬分。
因為恐懼和氣憤,他的雙手有些顫抖,他下意識的舉起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他從小到大都沒想過,自己的腦袋會值那麼多錢。
五千塊大夏銀元!
合白銀三千一百兩,夏元二百五十萬元。
這麼高的賞金,苟布呈捫心自問,倘若懸賞對象換成其他人,他也會心動。
真特麼狠!
對方明顯是不給自己活路。
苟布呈當真是怕了!
以往,隻要身在老巢裏,他就能感覺到千萬分的安心,但現在,哪怕是生死與共的好兄弟,他怎麼看都怎麼覺得可疑。
雖然他們在得知懸賞消息後,一個個胸口拍的邦邦響,表示自己絕不會出賣大哥,一口一個同舟共濟,一口一個無恥夏賊,但苟布呈卻是從這些“好兄弟”的眼中看到了飄忽遊移。
彼輩絕不可信!
不過即便心裏再怎麼不信任,表麵上也不能做出來,裝也必須裝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樣子,穩住手下人,然後再做計較。
回到自己屋子裏,苟布呈在短暫的驚慌火過後,腦子終於冷靜下來,開始思考脫身之策。
但想了大半個鍾頭,苟布呈也沒想出什麼行之有效的好辦法,這讓苟布呈愈發煩躁。
“難道就隻能夾著尾巴逃跑,然後隱姓埋名過一生?”
苟布呈十分不甘心,他混了幾十年才混到如今這個地位,說放棄就放棄,他怎麼舍得?
然而不放棄呀又能如何?他連內部團結都不能保證,怎麼在群狼環伺的藍海生存下去?血鯊島雖然隱秘,但苟布呈不相信真的就沒有其他人知道血鯊島的具體位置。
還不如趁著現在威信還在,他們還不敢立刻起歪心思,先帶著老婆孩子離開血鯊島,保住性命才是要緊。
想做就做。
苟布呈甚至連同在懸賞名單上的道友們都沒通知,連忙收拾細軟,隻帶著家人和幾個親信,偷偷從預先準備好的逃生小碼頭離開了血鯊島。
苟布呈的當機立斷,確實出乎了血鯊團所有人的預料,也讓他們感到很受傷,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
老大這擺明了是不信任我們嘛!
老子一片赤忱,全特麼喂了狗!
本來沒異心的被刺激的產生了異心,你丫的不信任我,我幹嘛還向你效忠?
本來就有異心卻沒膽子表露出來的,這下有了送上門借口,占據了道德製高點,膽氣瞬間壯實起來,背叛起來更是理直氣壯,你不信就休怪我不義。
隻是苦了那幫同樣上了懸賞名單的難兄難弟,他們就比較尷尬了。
有了苟布呈這個前車之鑒,明顯能感覺到身邊多了數道隱晦的目光,此時再想跑,恐怕有些人不允許。
關鍵是,被苟布呈這麼一搞,等於將信任危機赤果果的挑破,他們不知道該相信誰,這種孤立感、沒有安全的脆弱感,又反向促使他們不信任他人,從而極度敏感,一有風吹草動,就容易產生過激反應。
苟布呈等於一手葬送了血鯊團唯一蹦噠的機會,雖然他們一致對外,照樣逃不了被滅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