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時間過得相當無聊,且相當恐怖漫長。
樸衛縮在左右晃蕩的吊床上,雙目無神的看著艙頂,此刻他隻感覺好像是被人給塞進了一隻裝滿臭鴨蛋的罐頭裏麵,封閉,狹隘,且到處都彌漫著惡心氣味,充斥在鼻間揮之不去。
樸衛自己不暈船,但別人暈啊,特別是當空間如此狹窄的環境下,那些旱鴨子吐的稀裏嘩啦應當說早該預料。
艙內,地板上滿是士兵們嘔吐的汙穢,三五成片,幾乎找不到下腳的地方。
樸衛麵無表情的環視一圈,心裏不複一開始的惡心,主要是麻木了。
他所在的班,並沒有因為他存在而增加不暈船buff,情況和其他班排差不了多少,除了他和副班長,其他八人全倒下了,包括班長蔣魁梧。
而副班長大人又是個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悶葫蘆。
所以,這下子連找個聊天解悶的人轉移注意力都沒得了,
以至於穿越木刻海峽短短一天多的時間(包括停靠,等待和登陸的時間),顯得格外漫長和枯燥。
憂傷……
不過,想想事後清洗船艙的水手……
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優越感,心情好多了。
天氣是極好的,不過剛剛登臨斑吉半島的數萬大軍中,卻鮮有人有閑暇去享受這份老天爺的賞賜。
一天的海上漂泊,致使近半兒郎成了軟腳蝦。
陳何不得不下令就地休整。
登陸點是事先早早就怕人選好的地方,大軍開撥後就可以直奔目的地而去,不用在海上像個無頭蒼蠅似的飄著到處找登陸的地方,相應的,能夠快速紮營的地方在司令部也都早有備案。
營地,很快就紮建起來。
連長及以上軍官都有單獨的營帳安歇,樸衛作為一個大頭兵,自然是沒有特殊待遇的,隻得和一班弟兄擠一頂。
然後,他就和副班長一起,苦逼的做起了搬運工,不僅要搬運物資,還要搬運戰友。
沒辦法,總不能指望那八個走路都費勁的軟腳蝦吧?
誰讓全班就他倆還“神采奕奕”呢!
蔣魁梧一屁股坐到軟墊上,滿臉的鬱悶。
這下丟臉丟大了。
蔣魁梧雙腿岔開,雙手後撐,仰望著帳篷頂,在他的身邊兩側,班裏的所有戰友橫七豎八的或躺或趴或坐著。
“樸衛,我心裏一直有一個疑問,不知道該不該問你……”半晌,蔣魁梧露出一個難得一見的糾結之色,看著樸衛。
樸衛一愣,放下手中的佩刀,笑道:“班長有什麼疑惑盡管問!”
蔣魁梧抿了抿嘴,斟酌了一番,道:“樸衛,我聽說你的家就在斑吉,那你為何還會跟我們一起……”
“為何幫著大夏入侵自己的家鄉是嗎?”樸衛不以為然的笑道。
蔣魁梧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其他人聞言,紛紛講目光投向樸衛,話說,他們也好奇的緊。
華夏的曆史上,作為帶路黨幫助敵對勢力入侵家鄉,甚至幫助敵國侵略祖國的漢奸走狗們的身影屢見不鮮,根本算不得稀奇,但別忘了,能被錄入一百萬人大名單,從而在異界複活的這批幸運兒都是些什麼人?那都是反抗侵略的烈士,堅決不妥協的“死硬分子”,故而他們不能理解吃裏扒外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