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產卵時,常常在空中飛一陣子,然後俯衝下來,輕輕地在水麵或植物葉麵上一點即又騰空而起,反複如此,產下一粒粒星羅棋布的卵子……
據說這麼做有兩個好處:一是卵粒分散,成活率高;二是產卵時不拘一地,免遭天敵之害……
這是大自然教育的結果,趨利避害,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可是人類卻不行,人有如此的記性麼?某些地方未必……
人總是記吃不記打,又常常諱疾忌醫,喜歡在“一萬”中尋找“萬一”,不免心存僥幸,為占點小便宜反倒吃了大虧……你說是“暗室虧心事莫做”,他道是“到口肥肉不由我”;你說是“不義之財君莫取”,他道是“不取白不取”……
天地這麼大,難道別人貪得我就貪不得?別個享用得我就享用不得,“和尚動得我動不得”?媽媽的,別人殺頭……
陰謀與愛情
古希臘時人們把螳螂叫做先知者,它最喜歡做的動作就是站在大太陽下的青草葉麵上,上半身直起,態度莊嚴,前腿如臂,伸向半空,一動不動地好像在做祈禱……
但是後來人們發現,這個小東西從外表上看美麗大方,姿態優雅,實際卻是昆蟲世界裏最最殘忍的家夥……法布爾稱其為“溫存與殘忍並存的動物”……
螳螂是肉食性昆蟲,生活很是挑剔,隻吃活食不吃死蟲,而且常常互相殘殺,弱肉強食,在大螳螂眼裏,那些小的螳螂不過就是一盤菜,包括自己的子女……
為了適應這吃鮮肉的習性,螳螂一出世便生有一個靈活的倒三角頭,一對發達的帶刺的鐮刀狀前腿和咀嚼式的嘴巴……算是武裝到了牙齒!不過這在自然界還算不得什麼,沒聽說“螳螂撲蟬,黃雀在後”麼?沒聽說“螳臂當車,不自量力”麼?鐵定的規律――一物降一物!
螳螂的驚人之舉在於“謀害親夫”……
通常這個過程是這麼進行的:大約進入秋冬季節,正是螳螂的發情期,此時雌雄螳螂經過一番纏綿悱惻,新郎新娘即入洞房……
食肉動物的愛情總是驚天動地的,翩翩飛舞,卿卿我我,無論如何,調情的過程總不能免的……然而可怕的是,一場驚心動魄的陰謀正在悄悄地進行……
令人難以置信的是,策劃這場陰謀的恰是貌似溫柔的新娘……
當新郎還陶醉在甜蜜的愛情中,性器官尚未分離,新娘已經急不可耐地用它那鋒利的咀嚼式口器對新郎下了手――一口一口,從頭吃起,從容享用,直到把新郎全身吃得隻剩薄薄的一對翅膀而已……幾分鍾不到,新郎做了新娘的下酒菜,由相愛到相害,那個慘啊!
這件事情來得太突然,然而又幾乎是本能的動作!
我懷疑,人世間的惡行(譬如南京大屠殺,譬如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美軍在伊拉克的虐俘事件,再譬如二戰時期日本人在棉蘭老島差點把老布什做了下酒菜等等)是否從“蟲”而來?
昆蟲學家勸慰我,不必太傷感,因為雌螳螂孕育後代需要雄螳螂身上的一種腺素,沒有這個腺素,產不出卵來,這是自然界繁衍生息的需要,是動物的一種本能……
怨不得呀!哥哥,產不出卵就意味著傳不了宗接不了代,不能傳宗接代又如何發揚光大我們老螳家族呢?再說,親愛的,你看這空山曠野,我不吃你可吃誰呀?
人類畢竟是萬物之靈,正邪分明,能夠“蟲為我用”,不但從這殘忍的家夥身上學到了“螳螂拳”,而且懂得光天化日之下不可胡作非為……難怪土匪強盜們總是月黑殺人風高放火,晝伏夜出……可是螳螂卻沒這樣的正邪觀,它是夜伏晝出,公開地施暴――我是“惡蟲”我怕誰!
蜂情萬種
一個蜂巢裏的蜜蜂通常是一個母係家族,有一個蜂王,有成千上萬的工蜂和1%-3%雄蜂……一王專製,分工明確,秩序井然……蜜蜂王國的這個特點很為世人欣賞……
工蜂是蜜蜂王國裏的工人一族,現代說法通常叫藍領……
工蜂原本也是雌蜂,有享受女性一切權利的資格,繈褓中喂養的食物如果是王漿,保不準還能做國王……可是由於蜂王發出的一種特殊信息,如同迷幻劑,又如同施了魔法,使得她們自覺自願地掐斷情絲,從此絕了男女之事……
可是也有例外,蜂王突然意外死亡,她們也能產卵,不過由於沒有交尾,隻能產無精卵,生出的盡是雄蜂……
工蜂勤勞一生,隻知采花釀蜜,心無旁騖,無怨無悔,受盡人間讚美之詞,也算生得其所……
雄蜂一出世便住著寬大的房子,整日價無所事事,在蜂巢中爬出爬進,在花叢中飛來飛去,不采花,光吃蜜……人類不諳其理,道是好吃懶做之徒……豈知雄蜂也有冤屈,而且是天大的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