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雨打芭蕉(1)(1 / 3)

第一次親密接觸(馬爾的故事之一)

借了國慶長假,買了三折的機票,飛機在藍天白雲中穿行一小時二十分後,終於到了首都機場……傍晚時分,我們一行五人(女兒、女婿、外孫女毛毛、老伴和我)被兒子媳婦迎進了家門……

與時雨時雲、陰霾清冷的西安相比,北京天朗氣清,氣溫也高好幾度,一下飛機就感覺到秋陽杲杲,和風習習……想到每年這個時候,燕山腳下的北京應當比秦川腹地的西安氣溫低一些,我們來時都穿了厚一點的秋裝,到家裏後感覺更熱,於是換上了清爽的短衣短褲……簡單地喝了口水,顧不得兒子媳婦的噓寒問暖,我便迫不及待地就想與一歲八個月大的孫子進行溝通……

房子不大,一百平方米左右,客廳餐廳門廳加起來大概有三十平方米左右……我們爺孫的接頭地點就選在這裏……

孩子們之間很快找到共同語言,孫子開始跟比他大六歲的毛毛姐姐交流,很顯然,他一下子就喜歡上他的毛毛姐姐,口裏“姐姐姐姐”地叫著,追著她跑來跑去……

女人總是具有某種親和力,在認識了他的毛毛姐姐後,孫子首先確認了他的奶奶……接著,他偏著頭,對著這曾經在視頻上見過的模模糊糊的所謂的爺爺的印象開始辨認……在爸媽的引導下,他羞怯怯地,小聲地叫了聲“爺爺”……

這一聲“爺爺”,在我心底竟激撞起無數漣漪……這是孫子生下來後第一次麵對麵的親情呼喚,我一邊連聲地回喚著“馬爾馬爾”,一邊想把他抱在懷裏……

馬爾是他的名字……小家夥是隨著春天的腳步聲來到世間的,出生那天,恰逢立春,蜷縮了一冬的大地開始舒展豐滿的身姿,田野上已經雪消冰開,春芽綻放……

正當我張開雙臂,迎向馬爾時,這小家夥,竟不顧那麼多人的圍觀,一點也不給麵子,怯生生地躲開……

這是我們兩個男人,確切地說,是兩個世紀出生的男孩,第一次正式的親密接觸,我甚至為此還整了整衣襟……激動人心的時刻,可是這小家夥回應我的卻是敬而遠之!

馬爾出生在鹹陽,生下來五十三天,就躺在他的爸爸媽媽懷裏到了北京……這一年多時間,一直由他在北京的姥爺姥姥照管……我們也想孫子,可是前些年工作忙,總不得空,現在,閑下來了,想得特別厲害……我們唯一的見麵方式就是在MSN上,通過小小的視頻,看見他在房間跌跌撞撞地跑來跑去,耳機裏傳來他含糊不清的脆生生的“爺爺奶奶”叫聲!

兒子發來短信:“最近工作忙不放假,爸媽能否來京,幫我們帶帶孩子!”老伴也在家整天念叨,要親手管一管孫子,說是小時候不管,孩子長大了不認……正好八十五歲老母親要去姐姐家住一段時間……安頓好老人,我們決定去北京帶帶孫子,也讓他的姥爺姥姥歇一歇……女兒女婿堅持要送我們,說是順便帶孩子看看天安門前升國旗,毛毛七歲了,已經是二年級學生,該對她進行愛國主義教育了……

媳婦提醒我,孩子在姥姥家愛稱是“寶寶”,馬爾不常叫……

原來我的接頭暗號不對!我又調整了一下情緒,輕輕地連聲呼喚“寶寶寶寶”……叫了四五聲,這孩子,也隻是睜大好奇的眼睛,看了我一眼,還是不大搭理我,不肯到我的跟前來……我隻好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瀏覽我的博客……

兒子拿來一盤VCD,要我在電腦上放,不想這時候,小家夥眼前一亮,剛剛對我視同陌路的他竟像一隻快樂的小燕子一下子撲過來,緊緊地依偎在我懷裏,一對小爪子在鍵盤上亂刨,色甜甜的小嘴清晰地喊道:“爺爺!天線寶寶!”

我們終於對上了暗號……接頭成功!

想不到,讓我們心靈溝通的,竟是那可愛的“天線寶寶”!

那分明是滿世界的,無憂無慮的,清純快樂的童心……

這一夜,我在微笑中進入夢鄉!

要做奔馳“總裁”(馬爾的故事之二)

馬爾最愛車,一歲時,就能識別街上跑的奧迪、本田、大眾、別克、奔馳、奧拓、夏利、雪佛萊等等,他每天喜歡翻看的書,就是彩印著各種各樣車型的一本圖冊……他的玩具幾乎全是汽車,尤喜車模,一屋子倒有一半地方放的是他的各種各樣的小汽車,對於槍呀刀呀布娃娃的卻不怎麼感興趣……

小家夥愛車愛到什麼程度?說來有趣,竟然跟如今大人們倡導的學風一樣,到了理論與實踐緊密結合的地步!他不光從畫冊上認識各種車標,還對著每一輛見到的車仔細觀察……

有一次,小區院子裏停了一輛小車,是我們大家都很熟悉的一種車……我故意考他:“寶寶,這是什麼車?”見他不吭聲,就自以為是地告訴他:“這是奧拓!”

馬爾不說話,卻圍繞車前後轉了一圈,摸摸輪胎,瞧瞧車燈,末了興奮地喊了一聲:“鈴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