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華歌劇院裏,光怪陸離的舞台上正演出著一出小天鵝舞劇。瞧著那些穿著芭蕾舞裙的妙齡女子,她被深深吸引進了這樣的舞蹈中。自己自幼練習舞蹈,卻從未知道,原來舞是可以用腳尖來跳動的。還有那一襲雪白的如同油紙傘的裙擺,以及那些女子們修長筆直的大腿,都絢爛地令她睜不開眸子。她突然就明白,為何從國外留學歸來的佟鶴華會那樣自由奔放,原來,國外的女子都是這般樣子。於是,她又不由想起《女性的解放》中那些讓人耳紅臉熱的詞彙。原來男女之間可以那般親密,這些都是她從前不敢想的。
他一直坐在她的身側。眼眸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她。他望著她眸中充滿了新奇,驚訝,害羞和渴望,便知道,今日這場歌劇,會極大地增進他們之間的情感。或許,他可以乘勝追擊,今夜就將她拿下。一想到那美妙的夜晚,他便不受控製的燥熱起來。
他充滿迷戀的眼神定定望著她,然後,輕輕將手臂環過去。試探地摸上了她滑順的發絲上。那些發絲觸動了他的神經末梢,他感到莫名地暢快。於是,他更加得寸進尺,慢慢把手臂放上了她細弱的肩頭上。
那帶著蠱惑的男子氣息襲來,她麵紅耳赤地轉頭看了他一眼。見他正用那癡迷的眼神瞧著她,她便徹底被他迷惑了。她感到自己心跳加速,臉也燒地通紅。或許此情此景,太適合花前月下。她竟然沒有氣力去拒絕他。他的手臂越收越緊,最後,她也隻得順從地貼在他寬厚的懷抱裏。那淡淡煙草味令她迷醉,她居然那樣溫順地任憑他緊緊擁著自己。
他亦是無比激動,因為他不曾想他的計劃會這般順利。也許今夜,他便可以得到她,那該是多麼美好的事。他的心也砰砰跳著,呼吸亦是跟著急促起來。
一場歌劇結束,昏黃的燈光才照亮了整個場子,她這才感到自己的失態,方才自己一直依偎著他,卻沒特別覺得不好意思。而今燈光大亮,她突然就縮回了身子,端坐在那裏,掠著稍微淩亂的發絲。他也不勉強,心滿意足地笑著,然後起身,拉著她說:“走吧,我們找個地方喝杯酒,這樣的夜裏,應是對酒當歌的。”
“算了,我要回了,已經不早了。”她有些清醒地拒絕著。
他露出很無邪的笑容,伏在她小巧的耳前低聲說:“還是那麼怕我?我又不是老虎,不會吃人的。”
瞧著他天真像個孩子一樣,她又混沌了起來。今夜實在美好,如果這般草草結束,確實可惜,所以,她不受控製地被他領著,向著外麵走去。
他有種勝券在握的快活,今夜,他要抱得美人歸,而且很快,他便可以順理成章地當上昆京駐地的軍長了。從未想自己會情場戰場兩得意,於是喜悅自不必說。
就當他們牽手走出歌劇院的時候,後麵傳來急促清脆的高跟鞋聲。他們不由凝眸看去,隻見一個穿著藕粉色大衣的女子追了過來。她的樣子是那樣急迫不堪。走近身前,他才看清來者正是左媛媛。那左媛媛氣勢洶洶,上前趁其不備就賞了尹落一個巴掌,然後瞠目怒視著:“我還當是誰,原來是你。你這個窮酸破爛貨,憑你也敢和我搶男人。”
尹落被打地蒙頭轉向,她回過神來,才認出了這位興師問罪的女子。這個不就是當時撞倒她還奚落她的女戲子麼?尹落氣怒之下,便將淩厲的一麵釋放了出來,她幾步走上前去,回賞了左媛媛一個巴掌,厲聲說:“憑你一個戲子,也敢打本小姐。你不要命了。”
左媛媛捂著發燙的臉頰,死也不肯低頭地頂撞起來:“你是什麼東西。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你當時的破敗相。你個窮酸的賤蹄子。”
佟鶴錦突然上前,咬緊牙關,一個巴掌就扇了上去。他的氣力極大,左媛媛應聲倒地,然後口中便滲出了鮮紅的血絲。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曾將自己捧上天的男人,這個曾許諾要和她一生一世的男子,居然會為了新歡打她。她倒在地上,委屈地嗚嗚哭了起來。
此時,從歌劇院出來的人們都圍觀了起來。他的便衣侍從趕緊走上前去疏散,怕事態擴大。他機警地瞧著周遭,忿恨地道:“你鬧夠沒有,也不看看地方。”
左媛媛自暴自棄地嚎啕大哭,開始哭訴他的罪行:“佟三少,你記不記得,我剛跟你時的樣子,那時我多清純,我把我的處子之身都獻給了你。你提我做頭名花旦,許我佟夫人的未來,你還和我說,要與我一生山盟海誓。不過才幾年,你便變了。先是那個交際花賈盈。現在又是這個偽小姐尹落。你到底愛過我沒有,哪怕隻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