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征服瘋犬(2 / 3)

龍飛正色道:\"放下屠刀,可以立地成佛。隻要你跟過去的生活一刀兩斷,把梅花組織潛伏名單交給人民政府,停止一切破壞活動,你可以以一個真正普通平民的身份安居樂業……\"

白薇嗬嗬笑道:\"你其實也可以放棄你的信仰,跟我到世界上的第三國去,阿根廷、秘魯、加拿大、澳大利亞、瑞士或者南非,我父親在國外銀行存有大批存款,我們完全可以過一種快樂富裕的生活。你給共產黨賣命,共產黨能夠給你多少薪金?聽說你也隻有14級幹部的待遇。\"

龍飛道:\"正因為我們是不同政治信仰的人,因此你永遠也理解不了一個共產黨人的信念、情操和理想。如今你已落入我們的手掌之中,隻有回頭是岸。白薇小姐,請舉起雙手!\"

白薇望望山崗的下麵,下麵有一條大河,在陽光的照耀下,鱗鱗泛光。

她冷笑一聲,縱身一躍,跳下山崗。

龍飛一驚,迅疾奔上山崗,正見白薇在河中向下遊遊去……

龍飛也縱身跳入大河……

梅香正在車廂內對著一個小鏡子梳妝補妝,淩雨琦拿著一個皮包走了進來。

夏瑜也感到奇怪,怔怔地望著她。

淩雨琦把皮包扔向夏瑜頭上的上鋪。

梅香問:\"這是怎麼回事?\"

淩雨琦說:\"有人擠了我的鋪位,我隻好搬到這裏。\"

夏瑜聽了,有些著急,結結巴巴地說:\"這簡直是……亂彈琴!我們是買好軟臥票的。\"

梅香也著急地說:\"對,是付了錢的!\"

淩雨琦厲聲道:\"我是女公安,你們是知道的,我到過你們的家!你們的臥鋪都是上麵安排的,如今有新情況,要我搬到這裏保護你們!\"

夏瑜聽了,臉一紅,不作聲了。

梅香把鏡子摔在桌上,叫道:\"我能保護老夏,我最了解他!\"

淩雨琦朝梅香發火道:\"你要是能保護他就好了!\"

夏瑜說:\"不要吵,不要吵,服從組織安排,服從組織安排。\"

淩雨琦瞪了梅香一眼,出去了。

淩雨琦走到車廂門口,正遇扮作乘警的路明,二人會意地點一點頭,路明見前後沒有其它人,小聲問淩雨琦:\"龍飛有消息嗎?\"

淩雨琦搖搖頭,說:\"沒有消息。\"

路明憂慮地說:\"不會出事吧?\"

淩雨琦努努嘴,陶嵐穿著一身藍製服神采弈弈地走過來。

\"列車員同去,下個大站是哪裏?\"她問淩雨琦。

\"西安。\"

\"噢,是一座廢都。\"

陶嵐進入衛生間。

忽然,柳絮飛棲身的車廂見性出一陣陣驚叫,叫聲淒厲駭人。

路明和淩雨琦迅疾朝柳絮飛的車廂奔去。

柳絮飛棲身的車廂在夏瑜棲身車廂的左側,在陶嵐棲身車廂的右側,他與陶嵐都是一人棲身一個車廂。

路明和淩雨琦跑到柳絮飛的車廂門口,用力開門,門內已鎖上。

柳絮飛驚叫不已。

淩雨琦拿來鑰匙,迅疾開了廂門,隻見柳絮飛萎縮左側床角,渾身哆嗦不已。

\"老柳,發生了什麼事情?\"路明問。

柳絮飛用手指著對麵的牆壁。

二人望去,隻風牆上有兩個血寫的大字:PP,有一尺多高,兩尺多長。

\"PP,什麼意思?\"路明自言自語道。

淩雨琦正要用手去摸那血跡,被路明一把攔住,\"不要用手,可能有毒!\"

柳絮飛的臉色灰白,斷斷續續地說:\"我剛才打了一個盹兒,醒……來後,便看到……這麼多血,鮮血!\"

路明問:\"門一直鎖著嗎?\"

柳絮飛點點頭,\"是的,是的。我不能在這個車廂了,乘警同誌,給我換一個車廂。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路明說:\"一會兒收拾一下,和楚老右側的那個車廂換一下。\"

柳絮飛趕忙說:\"好的,好的。\"說著便開始收拾東西。

淩雨琦心內明白,那個車廂是住著兩個便衣同誌,也是專門負責專家組安全的。

這時,猛聽隔壁傳來陶嵐撕人心肺地尖叫,路明和淩雨琦趕快衝出房間,隻見陶嵐麵色蒼白,驚慌失措地從房間裏撲出來,踉踉蹌蹌地朝左側車廂跑去。

一條瘋狗張牙舞爪吐著血紅的舌頭也撲了出來,緊緊追趕陶嵐……

路明見勢不妙,也追了上去。

淩雨琦緊緊跟在路明身後。

陶嵐大聲尖叫,在前麵奔跑。

瘋狗亦步亦趨,拚命追趕。它仿佛隻認準了陶嵐。

奇怪。

路明眼看追到瘋狗,他飛起一腳,正踢中瘋狗的臀部。

瘋狗狂吼一聲,朝他撲來,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中了路明的左小腿。

路明搖晃一下,一拳朝瘋狗打去;瘋狗一閃,躲過了。

路明覺得左小腿疼痛難忍,眼冒金星。

瘋狗並不與他糾纏,依舊去追陶嵐。

兩個便衣同誌也聞訊起來,其中一個便衣掏出手槍,對準了瘋狗。

路明大聲說:\"不要開槍,免得誤傷旅客,引起混亂……\"

瘋狗繼續猛追陶嵐,陶嵐已跑進警車,大汗淋漓,癱坐地上。

瘋狗撲了上去,正當它張開大口準備咬斷陶嵐的脖頸時,忽然,寒光一閃,瘋狗慘叫一聲,腦袋落地,血,濺了陶嵐一身。

原來是個廚師手握菜刀,威風凜凜現了麵前。他高高的個子,瘦削的麵孔,一雙眼睛就像兩盞燈籠。

他是肖克,一直假扮列車上的廚師。

陶嵐驚魂未定,望著地上斷了腦袋的瘋狗,還有那一大片血跡,說不出話來。

路明看到肖克,露出了笑容,瘸著左腿,走上前去。

淩雨琦又驚又喜,叫了一聲:\"肖大叔!\"

這是她平時對肖克的戲稱,因為平時肖克總把她當做小姑娘,說她永遠長不大。

肖克仔細看了看那條瘋狗,說:\"這是一隻瘋狗,是誰帶上車的?\"

陶嵐爬起身,掏出褲兜裏的衛生紙,擦拭著身上的血跡,說:\"我上會廁所,剛走進車廂,就看到這黑乎乎的家夥撲了上來。我也不知道它是怎麼進來的?!……嚇死人了!\"

淩雨琦說:\"那怎麼它一直追你呢?車廂裏那麼多旅客?\"

肖克沉吟一會兒,說:\"這就對了,正因為陶教授特殊的身份,它才追殺她呢,這又是特務們所為。\"

肖克吩咐兩個便衣把死狗處理掉,然後幾個人走進乘警室。

陶嵐瞅了瞅身上,說:\"我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氣味呀。\"

肖克的目光落在陶嵐製服左上衣兜的一支鋼筆上。

\"你這支鋼筆拿給我看一看。\"

陶嵐遲疑地取下鋼筆,遞給肖克。

肖克端祥著鋼筆,打開了筆帽。

陶嵐猛然想起,這鋼筆是蘇菲送的,她用起來十分順手,因此一直帶在身上。

肖克按了按筆囊,一股鋼筆水湧了出來,濺到地上;墨藍色的鋼筆水形成一小塊藍跡。

肖克端祥著筆帽,把筆帽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肖克說:\"問題出在這筆帽上,筆帽裏有藥水的味道,被塗了藥水。\"

陶嵐說:\"我用鋼筆的時候,也總覺得有一種特殊的味道,是一種豔香。\"

肖克說:\"這是一種特殊的植物的香氣,這種植物隻有南美洲的阿根廷才有。瘋狗一定是聞到這種特殊的香氣才狠命地追你。\"

路明\"唉喲\"叫了一聲,軟綿綿歪倒在椅子上。

\"怎麼了?\"淩雨琦問他。

路明掀起褲腿,隻見傷口油亮,腫得像紅薯一般。

肖克說:\"瘋狗咬得不輕,趕快打救治狂犬病的針,要不然再發展下去十分危險。\"

淩雨琦找來列車長,列車長著急地說:\"我們的小藥箱裏沒有備有這種藥。\"

肖克說:\"下一站是個小站,趕快廣播,看看列車上有沒有醫生?再晚了怕來不及了。\"

\"我去廣播。\"列車長出去了。

肖克對淩雨琦說:\"你帶陶教授先回車廂,那裏專家們的安全也很重要。\"

淩雨琦戀戀不舍地望著路明說:\"小路,我先走了,你要多保重!\"

路明擠出一絲笑意,說:\"雨琦,你快走吧,我沒事。\"

淩雨琦帶著陶嵐回車廂去了。

廣播聲響起來了。

一忽兒,列車長引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走了進來。

那老人風塵仆仆,背著一個藥箱,製服上掛著一些塵土。他倨僂著腰,花白胡子飄蕩著。

他一眼看到了路明,說道:\"就是這個小夥兒吧,病得不輕啊!\"

肖克問那老人:\"您是哪裏的醫生?\"

老人回答:\"老中醫嘍。\"

肖克說:\"我是問您府上在哪裏?\"

老人回答:\"腐爛不了,我給他打一針,狂犬病就好了。\"

列車長道:\"他有些耳背,聽不見。\"

老人從藥箱裏取出注射器,安上針頭,在一個藥瓶裏灌了藥液,在路明的左胳膊注謝了一針。

老人道:\"好小夥兒,再過20分鍾,腿就消腫,再過兩小時,傷口就好了。\"

肖克聽了,心裏寬慰許多。

列車長握住老人的手,謝道:\"真不知怎麼感謝您老人家。\"

\"有燒酒嗎?\"老頭問。

\"有,有。\"列車長回答。

\"來一瓶,俺就愛喝這一口。\"

列車長找來一瓶燒酒,遞給老人。

老人露出微笑,將酒瓶在袖子上噌了噌嗬嗬笑道:\"隻要有燒酒,感情就常有。掰幾個老花生,這瓶酒我就全給報銷了。各位同誌,我先回車廂了,2號車廂13號,嘿!\"

老人抱著燒酒晃悠悠走了。

過了一會兒,路明臉上冒出冷汗,渾身開始發抖,控製不住。

肖克問:\"怎麼了?小路。\"

路明吃力地說:\"渾身發冷,口幹得厲害。\"

列車長慌忙找來溫開水,服侍路明喝了下去。

肖克撩開路明的傷口,隻見一片烏黑。

肖克叫道:\"不好,剛才那老頭有問題!怎麼辦?現在情況緊急,必須馬上停車,哪怕先送小路到地方小醫院,然後再想辦法。必須是控製住傷勢。\"

肖克找來那兩個便衣,吩咐他帶路明下車,趕快急救。他叫另一個便衣去尋那老頭。

正好列車駛入一個小站,便衣扶著路明下了列車。

肖克返回列車,正遇上另外那個便衣。

\"老肖,2號車廂13號座住上是一個孕婦,那老頭分明在說謊,我找來找去,也沒有發現那個老頭。在3號車廂的衛生間裏發現一些碎胡子……\"

肖克恨恨道:\"叫這個老狐狸溜了,他躲得了初一,躲不掉十五!\"

列車又緩緩開動了。

肖克返回軟臥車廂,正要找淩雨琦;忽見右側來了一個孕婦,她麵目清秀,挺著一個西瓜般的大肚子,頭戴花頭巾,下身穿一件寬大的燈籠褲。她大聲呻吟著,額頭冒出汗珠,就像一顆顆小水晶粒。

\"唉喲,我要生了,孩子的小腳丫都蹬出來了。同誌們,幫助找間屋子吧,找個接生大夫,接生婆也成,唉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肖克見她痛苦不堪,急忙把她帶到柳絮飛曾經棲身的那個車廂,牆上\"BB\"的血字尚未清洗,車廂內彌漫著一股血腥氣味。

肖克把她扶到左側床上,急忙去找列車長老焦。

他找到列車長老焦後,讓他去廣播,列車上有孕婦要生孩子,急需接生大夫。

肖克回到那個車廂,正見那個孕婦疼得在地上打滾兒,鮮血染紅了褲腿……

一忽兒,列車長老焦引著一男一女兩個大夫模樣的人走來,男人四十多歲,自稱是第四軍醫大的婦產科醫生。女人三十來歲,眉清目秀,一頭短發,藍製服,自稱是北京婦產醫院的大夫。

那孕婦一見醫生來了,就像見了救星,爬起身來。她瞅瞅女醫生,又看看男大夫,叫道:\"我要女大夫,不要男大夫。\"

那男醫生有些尷尬,笑道:\"那我先回去了,有事再叫我,我在四號車廂四號。\"

女醫生輕輕扶起孕婦,把她放倒在床上。然後問道:\"懷孕幾個月了?\"

\"8個多月了,想到西安老家去生孩子,沒想到……\"

女醫生吩咐:\"給我打一盆溫水來。\"

一忽兒,列車長老焦端著一盆溫水進來,放在桌上。

\"男人們都出去……\"她麵容嚴肅,開始解孕婦的腰帶……

肖克、列車長老焦走了出去。

門,鎖上了。

肖克想叫淩雨琦給那個女醫生幫忙,他敲開楚天舒的屋門,正見楚老正在給歐陽箐講資料。他又敲開柳絮飛的車廂,柳絮飛正在看報。他又去敲夏瑜的屋門,無人開門,但是裏麵有動靜。於是他又去敲陶嵐的屋門,車廂內有\"嘩啦嘩啦\"的水聲,陶嵐在車廂內說:\"我一會兒再去找您。\"肖克知道她不方便,於是退到自己、路明和淩雨琦棲身的車廂。

車廂內依舊空空蕩蕩。

淩雨琦不知到哪裏去了?

肖克坐在床邊,越想越不對勁兒。

他敏感地隱隱感到,敵特又在施展新的陰謀,一切危機已經迫切……

他猛地想起那個孕婦,又想起那個自告奮勇前來接生的女醫生……

那女醫生的眼神有些不對頭。

為什麼沒有嬰兒落地的啼哭聲?

周圍一片沉寂。

他向列車員要了那個車廂的鑰匙,迅速打開了那個車廂的門……

孕婦和女醫生都不見了。

空空無也。

床上放著一個炸藥包,雷管正\"嗤嗤\"地冒著白煙。

不好!

肖克奮不顧身撲了上去,用手掐滅了雷管上點燃的線頭……

一場重大災難避免了。

肖克緊張得撲倒在炸藥包上……

淩雨琦到哪裏去了?

原來淩雨琦剛回到軟臥,隻見梅香打扮得花枝招展,悄悄溜出了車廂。

梅香向車廂右側走去。

淩雨琦於是尾隨在她的身後,想看看她究竟去哪裏。

梅香沒有進入衛生間,徑直朝右側走,穿過與道車廂,在一個拐角處停下了。

淩雨琦看到她與一個中年男子悄悄耳語,然後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衛生間。

淩雨琦思忖:這兩個人是不是沒幹什麼好事。

她走近衛生間,趴在門前聽了聽;衛生間內沒有任何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約摸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梅香和那個青年男子還是沒有出來。

淩雨琦感到不妙,於是到乘務室取來這個衛生間的鑰匙,開了門,隻見空空無也,衛生間的窗戶開著,窗外的樹木、田野一閃即逝。

淩雨琦從窗口探出身子,沒有發現二人的蹤跡。

淩雨琦敏感地感到不妙,一種不祥之感迅疾襲上她的心頭。

梅香和那個中年男子為什麼跳車?必是列車有顛覆的危險;列車是否將要爆炸?有人放了定時炸彈,或是其它的陰謀將要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