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家中柔軟的沙發上,薄冷言從煙盒中取出第十根煙,毫不猶豫的劃了一根火柴,點上香煙。
骨節分明的手指,有些不耐煩的彈了彈剛燃燒出來的些許煙灰,他的薄唇,輕輕吐出一個繚繞圓形煙圈,煙圈晃了晃縹緲的身子,越擴越大,緩緩的飄向遠方。
薄灼華哭喪著臉,他的眼淚都擠到了眼眶,就差一點掉落下來,“爹地,白醫生說,媽咪還是不肯吃藥不肯打針!”
薄冷言的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他此刻內心在想些什麼。
薄灼華見爹地不說話,拽著他的袖子搖了搖,“爹地,怎麼辦?媽咪會不會死掉?”
驟然聽到“死掉”兩個字,薄冷言的心,忽然猛烈的疼痛起來,疼痛蔓延到四肢,他竟有些恍惚。似乎,很久很久以前,曾經他也經曆如此一般的生離死別。
可他的父母健在,沒有親人去世。這種生離死別的疼痛,從何而來?
貌似從遇見葉蓁蓁開始,他的心,總是會突然泛起某種往日並不熟悉的情感。
“去看看。”薄冷言扔下三個字,便起身向臥室走去。
薄灼華立馬開心的笑了起來,眼角因笑容擠出了剛才一直猶豫不決掉落下來的眼淚。
白醫生是薄家的家庭醫生,往日薄家人有個疼痛腦熱,總能輕輕鬆鬆解決。今日麵對著床上昏迷不醒的葉蓁蓁,他卻束手無策。
葉蓁蓁盡管在昏迷當中,她的身體對於針管和藥物,似乎格外敏感,白醫生本想給高燒的她吊一瓶水,這樣她就能很快退燒。
哪知他的針管才觸碰到她的肌膚,她就像碰到毒蛇猛獸一般,縮回了手腕,將手腕緊緊藏在被子中。
吊水不配合,白醫生隻好開出退燒藥,葉蓁蓁的嘴唇才觸碰到藥物,便緊閉齒貝,將頭扭到一邊。
要不是溫度計上顯示的偏高溫度,白醫生真有些懷疑葉蓁蓁是在假裝,並沒有高燒昏迷。
白醫生雖不知葉蓁蓁在薄家到底是什麼地位,可薄少爺一口一個“媽咪”,叫得那麼親切自然,白醫生知葉蓁蓁並非薄少爺的親身母親,也不敢有任何怠慢。
見到薄冷言走進臥室,白醫生皺著眉訴說了自己的治療情況,很顯然,他都進門半小時了,治療仍沒有任何進展。
“把藥給我。”薄冷言伸出手,白醫生愣了一下,乖乖的遞給他剛配好的藥。
“你們都出去吧。”
白醫生本想看看薄冷言會有什麼好法子讓病人順利吃下藥,薄冷言卻直接下了逐客令。
白醫生聽從的離開臥室,薄冷言指著一旁傻傻站著的兒子,“還有你!”
媽咪生病了,他都不能在一旁照顧嗎?薄灼華抿了抿嘴唇,仰起頭朝爹地投去央求的眼神。
薄冷言並不理睬他的眼神,朝著臥室的大門,搖晃了一下食指。
薄灼華知道,爹地並不接受他的央求,隻好低垂著腦袋,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爹地的臥室。
見所有人都退去,薄冷言帶關房門,直接從裏麵反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