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場極為宏盛奢華的盛宴上,時天並不算是貴賓一類,所以到了人群中他也沒有像其他賓客那樣端著高腳杯優雅的四處走動,而是又和侍者交代了些事項,最後站在人群外圍,一張放滿精致點心的玻璃桌後麵,默默的看著眼前衣著華貴的人潮。
這種一派高貴奢華的景象,如果看多少次,時天都覺得刺眼。
已經在心裏決定和原軒過一輩子,就應該把自己徹底融入這種氛圍中,可是看著眼前的華麗璀璨,時天還是感覺不到任何自己已經置身榮華中的感覺。
好像靜默的站在一角時,還是覺得周邊冷冷清清。
時天突然覺得自己可笑。
他這算什麼?
生在福中不知福?
比起那不知疲憊,日夜忙碌的四年,以及被古辰煥當作情人養在身邊羞辱的日子,現在的生活,就猶如天堂。
自己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突然想起古辰煥,時天下意識的掃視廳內景象,看過參宴名單,所以時天知道古辰煥今晚也會來。
古辰煥那種人,即便低調登場,也能憑借那張刀削斧劈般完美無缺的冷峻麵容,以及一聲冷駭的氣場,成為全場的最為紮眼的一個。
隻是,一眼望去,時天並沒有看見古辰煥,於是猜測古辰煥現在還沒來,或許就在外麵的甲板上。
正廳連接著麵積寬大的甲板,甲板上的布設同樣張揚而不失華美,麵向著茫茫大海,遠看上去非常氣派。
時天本想去甲板上看看,卻又擔心遇見古辰煥。
此刻的時天,是有些害怕古辰煥的,這幾天的平靜生活對他來說很享受,卻又在潛意識裏覺得這是古辰煥蓄積陰謀的一個過程。
因為古辰煥放下的狠話,他到現在還記得一清二楚。
時天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也沒有走向走進人群,而是站在一旁獨自喝著。
時天是原軒的助理,所以現在他隻需要等原軒過來,然後陪在原軒身旁,圍繞著原軒忙碌即可。
幾分鍾後,原常耀帶著妻子,一臉微笑的登場。
五十多歲的原常耀看上去不算很老,麵像慈和,眼裏有著商人的精睿,五官和原軒略有些相似,但無任何類似他兒子臉上的邪劣傲慢之氣,舉止端態雍容。
作為這場盛宴的主導方,原常耀一登場便是萬眾矚目,混跡商場幾十年,這種場合的應付對他來說猶如信手捏來,先官方似的說上一段感歎詞,然後在一陣掌聲中與所來賓客一一客笑交談。
十幾分鍾後,一名侍者突然匆匆走到原常耀身旁,附在原常耀耳朵低聲彙報道,“原董,Charles的車五分鍾後到港灣口。”
原常耀眉心急蹙,立刻道,“立刻派人去迎接引路。”
“是。”
原常耀轉身麵朝人群,高興的大聲道,“這場盛宴,鄙人有幸請到.....”
時天並沒有去聽原常耀說什麼,因為突然接到原軒電話。
原常耀的出現,很多人都來到了廳內,所以甲板上人很少,時天覺得那裏清靜且能吹風,便小心翼翼的繞過人群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甲板上。
“你爸都來了,你還打算等到什麼時候?”時天一手搭在甲板邊緣的扶手,一邊問道。
“嗬嗬,老婆,我打電話就是為告訴你,我十分鍾後到,到時候一定要在地上迎接我啊,我都決定了,到時候你挽著我的胳膊,咱倆一塊上船。”
“真是服了你了。”時天無奈的笑笑,“看在你最近這麼賣力接我上下班的份上,今晚我就全部聽你的吧。”
其實作為助理,時天也理應聽原軒的,隻是兩人之間的關係,似乎從來都沒有上司和下屬之間疏離感,比哥們親熱,比情侶自然。
“今晚...全部聽我的?”原軒邪笑著,有意揚著聲調,“真的可以....什麼都聽我的?”
原軒故意在“什麼”上加重聲調,時天很快便明白了原軒所指。
“原二,有一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說。”時天似笑非笑道。
原軒聲音的畢恭畢敬,“老婆你說。”
“我雖然一直默許你叫我老婆,但我可沒打算跟你在一起去做下麵的那個。嗯?懂嗎?”
“額......啊?”
“裝糊塗對我沒用。”
“老婆,這個咱們....從長計議。”
“好啊,那接下來的幾天我們在一起的主要任務就是商量誰上誰下。”
故作正經的說完,時天也沒給原軒訴苦的機會 立刻道聲再見然後掛了手機。
他知道,這麼一說,那種事就可以拖上幾天。
時天倚在護欄上,仰著臉吹著海風。
他可以和原軒接吻,卻還無法說服自己去和他上床。
原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可當那種事逼近時,卻又產生莫名的恐懼感和排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