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床時,手機被膝蓋壓碎了,唉,好後悔,不該跪著上床的.....)
經曆了那麼多,時天自然不會相信古辰煥說的話,他早就做好了活下來後被古辰煥囚禁,繼續和古辰煥相互折磨的準備,古辰煥許下的承諾在他眼裏現在一文不值。
這幾天,古辰煥並沒有出現在時天的眼前。
沒有古辰煥在眼前虛晃,這些天時天的情緒也變的異常平靜,沒有任何大起大落的心緒,也沒有說過任何激烈的話語,隻是那種安寧平和的模樣卻令人感到一絲心疼。
時天很多時候都一言不發,處於一種自我封閉的狀態,不時會有心理醫生過來陪時天聊天,歐陽硯對他也非常客氣,甚至多次問時天是否想將臉上的傷痕去掉,否則以後留疤會很難看,而且這種小手術,他在這家醫院就可以為他進行,要不了多久,肯定可以讓他恢複之前的模樣。
無論歐陽硯輕勸時天多少次,時天都沒有去回應他,從劃臉的那一刻起,時天就已經做好了即便活下去也要頂著這張醜陋的臉在世界麵前生活的準備。
他不在乎,這張臉給他帶來的傷痛太多太多,現在這樣就仿佛是種另類的自我解脫。
“辰哥。”歐陽硯歎氣搖頭,“他還是不願意將臉上的傷痕去掉,已經勸很多天,看樣子是鐵了心不願恢複原貌。”
“知道了。”古辰煥淡淡道,“不用再勸了,就這樣,也無所謂。”
古辰煥希望時天恢複原貌,僅僅是想讓時天少點對他的恨,否則在未來,時天每照鏡子看到臉上的傷疤,就會立刻想起自己曾經對他的羞辱和折磨。
其實多少也有些自己的原因,他現在有些不敢直視時天的臉,因為一看見時天臉上的傷,那日時天在籠子裏自殘的畫麵便會浮上腦海,那種恐懼和悚寒,就和那個時天突然出現在他車前一樣令他顫栗。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古辰煥與歐陽硯交談過之後,和之前的每個晚上一樣迫不及待走到時天的病房門前,隔著門上的玻璃小心翼翼的窺伺著裏麵熟睡的時天,燈光很暗,隻隱約看見時天臉部的輪廓。
不知過了多久,古辰煥輕手輕腳的推開房門走了進去,一聲不吭的坐在了時天病床邊的椅子上,然後在黑暗中,用溫柔的視線一遍遍的描繪著時天的輪廓,擔心吵醒時天,古辰煥不敢伸手去撫摸時天的頭發與臉龐,但這些曖昧的動作,在每晚的凝視中,古辰煥發了瘋的想去做。
撫摸與親吻,這種衝動與欲望在大腦裏的強烈程度,甚至讓古辰煥覺得自己不正常,比犯了毒癮時還要令他難熬。
雖說不能觸摸讓古辰煥備受折磨,但黑暗中的凝視比白天連看都看不見要來的欣慰。
直到午夜古辰煥才起身離開,古辰煥剛推門離去,時天便和以往每晚古辰煥離去時一樣緩緩睜開了雙眼,然後扭頭看了看被合上的門,最後睜大眼睛望著天花板直到困頓的睡去。
時天知道古辰煥每晚都來,每晚都像個神經病一樣坐在自己的床邊凝望自己,就和曾經一樣。
時天出院這天古辰煥還是出現在了時天的眼前,時天剛走出醫院,古辰煥的車便停在了他的身前。
這,已經是時隔多天後兩人麵對麵的視對,顯然,古辰煥的視線有些心虛,他下車後幫時天打開副駕駛的門,時天清冷的看著他,一言未發。
“我...帶你回去,東西早就收拾好了,我帶你回別墅去取。”古辰煥頓了頓,又加了一句,“僅此而已。”
時天並沒有什麼猶豫,他麵無表情的上了車,隻是這一路上沒有和古辰煥說一句話,而古辰煥也隻專注的開著車,怕開口打破這種平靜對待氛圍,他也一直沉默著。
車到時天之前住的別墅,一進客廳時天便看見了自己的行李箱,似乎已經收拾好,清爽的立在沙發邊上。
時天並沒有打開去看,而是直接拉著它出了門。
“你....會離開K市嗎?”
在時天經過古辰煥的身邊時,古辰煥終於忍不住開口。
時天停住腳步,並沒有回頭。
現在他沒有可逃避的,就算有,他也不想以離開的方式逃避,他現在沒有任何對未來的規劃,隻想好好的安靜一陣子。
時天聲音不喜不悲,平如直線,“如果你能離我遠一點,我會在這個城市待到老死的那一天。”
古辰煥剛想開口,時天又繼續漠然的說道,“無論四年前的真相到底是什麼,就憑你對我做過的事,我到死都不會原諒你,我們之間不會有我原諒你與彼此間信任的那一天,就像我之前說的,如果有一天我願意跟你在一起了,那我一定是在騙你。”
說完,時天拉著行李箱出了大門,古辰煥站在原地,望著漸行漸遠的時天,心口漫起的苦澀灼痛無比。
他多麼想念那一個月裏溫情俏皮的他,多麼想被他發自真心的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