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有呼吸，祁飛宇慢慢睜開了眼睛。
一雙清亮的眼睛正對著他的臉，眼仁黑亮，睫毛密長。
他沒有說話，卻伸出手，在她臉上捏一捏。
“幹什麼？”
“我看看是真的還是假的。”
“那是真的還是假的？”
“不清楚，也許親一下會更真實一點。”
韓恩微微笑著站起來，“不錯，腦子沒被砸壞。”
他從床上撐起身子：“怎麼這麼快就來了，回過家了嗎？”
她點點頭。
“和韓叔叔說了嗎？”
她起來給他倒水，背對著說，“爸爸說，隻要我幸福就好。”
玻璃杯裏有細細的水聲。
“你幸福嗎？”他看著她的背影問。
她沉默了一會兒，轉過身，反問道：“你呢，你覺得幸福嗎？”
沒有一秒鍾的猶豫：“幸福。”
韓恩把水遞給他，他接杯子時順勢握住了她的手。
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
“答應我，你隻要站在原地不動，其餘的都交給我就好。”
他期盼的眼神裏帶著一絲懇求，終於，她點點頭。
早就沒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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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回家的時候，楊媽牽過小樂的手說，老爺下午就回來了，一直在書房等你。
韓恩上樓，書房的門是開著的。
韓正平站在窗口，看著窗外。
“爸爸。”她走近。
他看著窗外沒有轉身：“我剛剛一直在高處看著，看著你牽著小樂進門。可我還記得你小時候放學回來的樣子，過得多快，你看，樂樂都這麼大了……”
她走到他旁邊，想一想，還是直接說了。
“爸爸，我要和飛宇結婚了。”
祁家下午就給他打了電話，決然的表態，這樁婚事不可能。
韓正平斟酌字眼：“他知不知道……小樂的事情？”
韓恩點頭。
他並不詫異，從祁家電話裏的口吻已經透露了這個訊息。
“你誠實地告訴我，你愛他嗎？”
“爸爸，我早就不相信愛情了。飛宇對我很好，對小樂也很好，這樣還不夠嗎？”她愛過，正因為那麼深刻的愛過，才明白愛情的虛幻飄渺，不可捉摸。
“我隻有你一個女兒，我不想再看你受任何的委屈。如果你不夠愛他，又怎麼走下去？”
“我不知道，可我想試一試。”
“小卿，不管你做什麼決定，記住，我都會支持你。爸爸隻要你幸福。”
“我現在很幸福。”
“還有一句話，不管是不是多餘，我都要提醒你……
樂樂是個乖孩子，以後無論如何，都不能委屈了他。”
韓恩忍著眼淚搖頭，“絕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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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飛宇看著桌上的三菜一湯，拿起筷子，又放下筷子。
米飯冒著熱氣，散出糯糯的香味。
“怎麼不吃？”
“不習慣。”
“什麼？”
“你對我好。”
“是不是發現，撿到了寶？”
他輕笑說：“哪裏是撿，明明是搶。”
韓恩看看他頭上印著血跡的紗布，也笑了。
她盛湯遞給他，一個晃手，灰白格的桌布濺上了一點湯汁，迅速吸了進去。
“飛宇，我有一個問題。”
他等著她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