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敏架勢十足地走近他們，臂上拎著香奈兒的鏈條小包。
她順手提起一杯香檳。
祁飛宇不動聲色地看著她，握緊韓恩的手。
前麵的人自動讓開，她看也不看祁飛宇，隻徑直走向韓恩。
站定後才看看他，語氣輕鬆地說，“不用緊張，我說完就走。”
韓恩麵色坦然地看著她，輕輕抿著唇。
她最看不慣她裝出的淡漠，哼笑一聲，慢慢蹲下來，摸摸小樂的頭問，“還記得我嗎？”
“敏敏阿姨好。”
“真乖。”
肖敏抬頭看著韓恩，眼神得意地說，“恩姐，我真羨慕你，有這麼乖的兒子。”
“肖敏！”祁飛宇厲聲喝住她，下一秒就在眾人的驚訝中拽住她胳膊，把她向外拖。
她踉蹌地跌撞了兩步後一把推開他，酒潑到他臉上怒吼道，“祁飛宇，你怕什麼？怕別人知道你帶著綠帽子嗎？怕別人知道她未婚先孕？還是怕韓家的這個彌天大謊公布天下？”
一片寂靜。
而後，炸開了的人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掃向了睜著大眼睛的小男孩和麵色蒼白的韓家大小姐。是真是假？小男孩白皙的皮膚，挺秀的鼻子，答案似乎就在他的臉上。
肖敏利落地從包裏掏出一小疊文件，舉在半空中擲地有聲地說：“這是韓樂的出生證明。美國的聖力安醫院，出生時間……”她挑釁地看向韓恩，“恰恰是你去美國遊學的時間。”
韓恩看看四周，所有的眼睛都在看著她。
所有的人在暗自興奮中等著答案。多精彩。
他們的麵孔抽象變形，貼在她的臉前，重重疊疊，虛虛實實。手心有冷汗冒出來。
祁飛宇憤怒地想奪取肖敏手中的文件，她一個避讓，“祁飛宇，你不要逼人太甚，我們是有過婚約的，你們祁家做過什麼，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
“夠了！肖敏，你要什麼我們可以單獨談。”
“我想和你好好談，可你是怎麼甩開我的，遲了……”她唇角帶著笑，手臂一揮，紙片在空中張揚散落。
都是些再詳細不過的文件。韓恩感情的起伏，韓樂的出生過程，韓家在背後做的手腳，全被描繪的有聲有色，白紙黑字容不得半句辯駁。
人群像一鍋沸水，事實打消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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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恩恍惚地看著麵前這一切，突然之間有了一種解脫的感覺。
燈光是這樣刺眼。
有人把西裝披在她裸露的肩頭，輕輕扶住她。
她側頭看他。
“我帶你走。”
她像見鬼一樣一把推開他，倒退兩步，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祁飛宇看著人群裏韓恩最後的背影，欲追上去，卻被肖敏擋在了身前。
“你給我讓開！”
她從沒有見他這麼生氣過，像要把她撕碎。
她硬撐著抬起頭：“怎麼，你要打我？”
“祁飛宇，有這樣的時間你不如去看看你的父親……”
“對了，就是祁伯伯讓我來的。”
“不過你不知道，他和我說完話就被送去了加護病房，祁飛宇，你差點被她毀了一輩子……”
她話還沒有說完，他已經甩開她衝出去。
肖敏望著看熱鬧的人，突然之間放聲痛哭。她什麼時候這樣難堪過，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又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失敗了。
記者回過神來的時候，現場隻剩下這麼一位當事人了，立即全部蜂擁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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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冠啟在牆邊放下手裏的小男孩，看著他問，“還記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