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笑聲,煙味,髒話,玩鬧,混在一塊,在這個十五評大小的地方裏慢慢發酵。
世界上有很多這樣的角落,你不走進,你就永遠不會了解他們的世界。
一直玩到晚上10點多。
這幫人都是夜貓子,雖說今天是來看看阿冠的,但晚間活動已經開始,他們坐不住了。
一個個道別,三三兩兩的在樓下騎著機車咆哮而去。
楊雪沒走,幫他收拾屋子。
“晚上不上班?”
“今天我身上不舒服,請假了。”她彎腰掃地上的煙灰。
“一天的小費沒了?”
楊雪停下來,直起身子,“我今晚在這陪你?”一雙大眼,黑白分明。
“回去吧,我這老傷病殘的。”阿冠吃力地躺下身子。
她臉一紅,卻又走到床邊坐下,“就說說話。”
“回去吧,哥哥今天太累了。”他笑,拍拍她的臉。
她撇撇嘴,“好吧,你歇著,明天來看你。”她拿起桌上的流蘇小包,有些賭氣地走了。
她是女人,臉皮再厚也厚不過男人。
看著關上的門,他拿起桌上的啤酒,對著瓶子灌下一口。
手機響起來。
他看一眼,拿起。
“傷怎麼樣?”清冷的聲音。
“恩,死不了。”
“這陣子你先好好養著,過陣子我再聯係你。”
“……”
“怎麼了?”
“沒什麼。”
“那就這樣,先掛了。”
阿冠把手機甩手扔在桌上,點起一根煙。直到抽完,他才覺得舒坦了一些。
這一天,小丫頭阿梅聽太太的吩咐拿著她為小姐新購的衣服來到韓恩房間。
房間裏陽光充沛,黃綠相交的窗簾拉在兩邊。
床頭插著百合花,有股子清香。
沒人。
阿梅走到換衣間,想將這幾條新裙子先掛上去,再和小姐說一聲。
“你做什麼?”背後的聲音像一陣冷風。
阿梅嚇了一跳,轉身解釋。“小姐,這是太太讓我送來的新衣服。”
韓恩清亮的眼睛看她,歪頭,等她繼續。
“小姐,我看你不在,就像先把衣服掛起來。”
韓恩漠然。抬手卻給了她一巴掌。“出去。”
阿梅眼裏立刻湧上淚水,捂著臉就跑出去。她自打進韓家幫傭還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這是受哪門子的氣。
她立刻到自己房間打包收拾,想不幹了。一個丫頭正在屋裏小憩,看她氣鼓鼓地收拾,問“受了什麼氣了,氣成這樣?”
她邊哭邊說了整件事情。她受了冤枉,自然什麼也不顧,聲音大的半個屋子的人都聽見了。
那丫頭也在一旁打抱不平說:“正二八緊的少爺太太還沒打過我們呢?她憑什麼打人?我們在這個家有受過這樣的閑氣嗎?”
羅雪蘭正好過要來問她衣服送過去沒有,誰知還沒跨進房門就聽見她這樣哭著嚷嚷。
“阿梅。”她冷聲冷調,走進來。
兩人一見,都不知聲了。
“太太。”阿梅還在哭,卻收斂了一些。
“小姐到底是小姐。就是她脾氣不好你們也受著點,剛剛說是什麼混帳話。”說完看看她,又說,:“你今天收了委屈,和老張說一下,這個月底的工資拿雙份。”
阿梅抹抹眼淚,說:“是,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