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醫生隨後出來,掩上門。
“我可以看看他媽?”
“剛止了痛,才睡過去。”
醫生打量了一眼旁邊的秦海,手抄近白大褂從他旁邊擦過去。
“我送你回去吧。”秦海已經走到韓恩身邊。
“不了。我在這裏等。你先走吧。”她坐在了椅子上。
“我陪你。”他在她旁邊坐下。
“我想一個人。”她眼睛直直地看著急診室的門,又望向他,“你走吧。”
她這樣說,秦海已經沒有立場再留下來,忽然一想,畫板還留在了船上,真得走了。
時間靜靜地流,走廊上來來三三兩兩的護士和病人。
“那,再見。”秦海起身。今天一再見,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見了。為什麼他們每次的相遇都以不愉快收尾。
“再見。”她整個人都坐到了木椅上,雙手抱著膝蓋。
秦海走遠,又忍不住回頭,才再向醫院大門跑去。唉,他的畫板。
韓恩坐在那裏,一直等,一直等。
上回住院認識的護士和醫生看見她都不和她說話。他們在無聲地責怪。
直到天色暗下去,走廊裏的燈忽然都無聲的亮了起來,一雙穿著磨砂牛皮鞋的腳出現在了她的眼底。
“吃飯了嗎?”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她從膝蓋上抬起頭。
阿冠輕歎一口氣,“我們先回家,小東西已經沒事了。明天再來。”
“……”
“再倔也沒有用。聽話。”他擁住她,把她拉起來,牽著她的手往外走。
上次韓恩住院的時候留的就是周冠啟的號碼。主治醫生對韓恩這回雖然有些生氣,到也還關心她,看她坐在那一直等,怕不吃飯胃又出毛病,就打了電話給阿冠。
他們到了家,阿冠用熱毛巾給她擦臉。
“今天又哭了?”他問。毛巾散出騰騰的熱氣。
韓恩拿過毛巾自己擦一擦。
“不是小女孩了,總哭不好。”他略帶笑,不正經地意有所指。
她一把推開他,走到衛生間。
阿冠跟了過來,先倚在門框上從鏡子裏看她,然後走到她身後,從背後慢慢抱住她的細腰,頭埋在她肩上,臉和她一起映在鏡子裏。
他的嘴唇就在她頸邊,他的聲音就在她耳邊。
“聽著,韓恩卿。
我想好了。你父親毀了我的家,我拐走她的女兒,就當清賬。
過兩天我們離開這裏,換個地方重新開始。
我已經沒什麼存款,但找一份工作,總能養活你。”
韓恩手裏的毛巾不知道什麼時候掉在了地上,她被抱著動也不動,輕輕地呼吸。
他慢慢把她掰過來,盯著她看了幾秒,“如果你說願意,這輩子,就要跟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