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透,桑園有倆人下象棋,在一個廢棄的辦公桌上。街上的路燈比100年以前還暗,馬路那邊照不到這邊,當然也照不到棋上。
他倆彎腰觀棋,像默哀。他是他的遺體,他是他的遺體。
一會兒,馬路車來——綠燈後,汽車洶湧雪亮,一撥兒約20多輛,下撥兒則要10分鍾後——車燈的光在棋盤上爬。他們飛手摔棋,手眼精快,不像下棋,反如搶對方的子。
車淨,棋靜,倆人頭對頭俯瞰,我覺得他們頭上缺犄角。雙方均不言聲,難道沒下錯的、悔棋的?看來沒有。他們也不抬頭等車。此街單行道,車自西而來。
盯著吧,我要回去,已練完96式太極拳(24式練4遍)。回家躺在床上,想:應該發明一種夜光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