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青春,很快就變成了回憶。
六月二十九,考完最後一門出來,夏不語伸手接住那一串一串的雨簾,心情飛一般的輕鬆,這雨淅淅瀝瀝的還下個沒完,已經連下了一周,好似都忘記了在陽光下行走的滋味兒了。
所到之處全是雨水的味道,連著這流光,也是濕的。
甩了甩頭,長發飄飄!
考完出來的人,無論男女,無不是歡欣跳躍的,一個個都蹦進雨霧中,忘記了昨日還在詛咒這該死的雨,怎麼下個不停。
夏不語走到垃圾桶前,將那些亂七八糟的複習資料全都扔了進去,最後手裏隻剩下一支筆,還有一把媽媽硬要塞給夏不語的雨傘。
傘是不用的。
在這樣美好的日子裏,夏不語和其他人一樣,走進雨霧,片刻後,全身便濕透了,心裏卻高興的很,夏不語沒有像其他人那般,又是笑又是跳又是叫的,好像是在告訴全世界的人。
考完了!考完了!好高興啊!好高興啊!
噩夢一般,不分晝夜的複習迎考,終於結束了。
夏不語充其量是不打傘,在雨中漫步,讓雨水知曉自己的快樂,衝刷掉連著幾日裏來的疲累。
記憶裏,好像自己從沒有大哭過,也從沒有大笑過。
即便是那一年,父親離開,夏不語也不過是拉了拉他的褲腳,終是因五歲的夏不語,力氣太小,沒能留住。
那一年她也沒有哭。
反倒是自己的姐姐夏艾菲,抱著媽媽哭得死去活來的。
後來,有一次聊天,媽媽無意中說了那一次,還說夏不語是一個冷情冷性的人,竟然連一滴眼淚也沒有,說完才覺得有些不妥,看了夏不語一眼,那時,夏不語正在給她削蘋果,聽了,也沒說什麼,隻是笑了笑,手上一不小心就被劃了一道口子。
血浸出來的時候,有點疼。
蘋果是大紅的,媽媽沒有看見。
夏不語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明明心裏難過,心裏很痛,想要大哭一場,卻從來都沒有。
也許是自己的自控能力太強的因素吧!
自此之後,媽媽對姐姐的疼愛總是比自己多了些,夏不語也不介意。
覺得沒什麼好介意的,一家人嘛!
誰多幹點,誰少做點,有什麼關係呢?隻要大家好好的。
夏不語知道,自己愛媽媽,也愛著姐姐,而那個所謂的父親已經不需要自己的愛了。
雨打濕了夏不語一直留在前麵擋住半邊臉的劉海,誰都說她這劉海太長,建議她剪掉,夏不語從來不聽。
一直留著。
從上大學後便一直留著,以至於同班同學都隻記得夏不語劉海下的半張臉,男生見到夏不語,首先被吸引的是她渾身的疏離氣質,然後便是吹彈可破的嫩白肌膚,緊接著便是流連忘返的菱唇,總是散發著誘人的光澤,是那般的嬌嫩,看得人就想上前輕啄一口。
好在夏不語性情冷淡,渾身上下總被一種疏離的氣質所包圍,真正敢上前的男生不多。
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
女生每次看到夏不語,總會在她菱唇上多看幾眼,然後便是羨慕的笑,說自己怎麼沒有長令男人駐足的美唇呢。
夏不語總是淡淡的一笑。
她的這種冷淡性子反而沒有惹來女生的嫉恨。
就連桑雨萌,這個從來帶著三分驕傲、漂亮、家世又好的女生,竟然將夏不語視為自己最好的朋友兼閨蜜,對夏不語是無話不談。
誰也不曾見過劉海下嬌嫩的容顏,時時戴著一副平光眼鏡,遮住那雙會說話的大眼。
“你這傘是裝飾啊?”楊嘉銘跳躍著蹦到夏不語的麵前,一身濕濕的,手指著夏不語夾在腋下的傘。
楊嘉銘是夏不語的同班,是一個很能說話的人,夏不語總覺得這樣一個人是不應該選擇繪畫專業的,還是油畫。
畫畫本身是一種寂寞,可楊嘉銘,從來都不曾在他臉上看到抑鬱的神色,他總是快樂的。
夏不語很羨慕他,他是一個很陽光的人,從不見他憂愁。
哪怕追女孩子失敗了,也隻是一笑付之,隻說自己又把另一半給找錯了,然後會仰頭望天,一手指著那高高的天空,大聲喊‘你把我的另一半藏哪兒了?’
他總有讓人發笑的本事。
夏不語想著那一幕,不由得會心的一笑,指著楊嘉銘的後麵,道:“你後麵的帽子不也沒用!”
“哇!同學三年,我怎麼不知道不語也是能言善辯的!”楊嘉銘誇張的說著,還揮手向後麵喊:“姚磊,這邊這邊,”說完又向夏不語擠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