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世事無常(上)
坐在連蟲鳴聲都沒有的寂寞冷宮裏,心就像是個空洞一般沒有半點生機,向那破舊的窗外望去見不到頂的宮牆更像是一個無底深淵漸漸地蠶食著那僅存的半點生命力。
門外一穿著整齊布衣宮服的宮女匆匆忙忙地撞了進來,根本來不及通報就在她麵前跪了下來。“娘娘不好了,老爺…老爺和夫人他們……”
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紫蘭也跟著心裏著急起來。“爹跟娘到底怎麼了?伏兒你到是說話呀!”
跪在地上的伏兒還是不敢抬起頭來身子也有些微微顫抖,她不是不想說隻是怕娘娘受不了打擊,萬一娘娘再有個三長兩短以後自己可該怎麼辦才好,現在雖說在冷宮但總算有個容身之處。
伏兒是跟著她一起長大的丫環,她心裏想的什麼紫蘭又怎會不知道,深吸一口氣無比平靜地說:“伏兒你吧,我承受得住。”
伏兒抬起那滿是淚痕的臉,哽咽地說道:“是,娘娘。老爺和夫人吊死於宮門外。”
雖有心裏準備可紫蘭腳底還是一陣虛軟整個人癱坐於椅子裏。“怎會這樣?大理寺不是沒有查到任何證劇嗎?為何爹和娘還是難遭毒手。”
“娘娘,剛才奴婢出去時聽外麵的宮女和太監議論說雖大理寺沒有證劇但柳將軍一家自覺無臉麵見皇上和娘娘於宮門外畏罪自殺,更有人說將軍夫妻兩是因為與外人勾結事情敗露怕連累娘娘所以才上吊自殺。”
伏兒將話說完便急忙來到紫蘭身邊怕娘娘驚受不住打擊,但紫蘭此時卻是一臉平靜地坐在那裏,看著破敗院牆內那枯萎即將調謝的花朵發呆。
“娘娘,你不能有事呀?你要是再出事你叫伏兒以後可怎麼辦?伏兒一直把老爺和夫人當自己的親爹娘更把娘娘當親姐看待,如今老爺和夫人已經不在人世,娘娘你要再出事可叫伏兒如何是好?”
“伏兒你剛出去時有沒有被什麼人看見?”紫蘭難得的冷靜讓本就心情焦急的伏兒此時更是如熱鍋上的螞蟻,娘娘從小在家裏被老爺和夫人視為掌上名珠,又豈能經受得住這麼嚴重的打擊。
伏兒不明所以的搖了搖頭,她不明白娘娘為什麼要這麼問但卻如實地搖了搖頭。
“好,伏兒你聽好了如果有人問起這些事都要裝作不知情,不管別人問什麼都隻能說三個字那就是不知道,明白了嗎?”
伏兒十分認真地點了一下頭,看著一臉病容但眼睛卻神彩奕奕的紫蘭突然感受到好陌生。
外麵傳來樹葉的吱吱聲似在告訴她們有人進來了,紫蘭劇烈地咳嗽起來臉色也蒼白了許多,伏兒拿了一塊軟墊過來放在坐椅上扶起紫蘭過去。
“喲,姐姐可真悠閑呀,還有時間坐在這裏賞花呀!”順著紫蘭的目光望去看見院牆角落那幾朵落敗的殘花不禁一陣嘲弄“沒想到人是敗柳花也是殘花呀!”
跟隨而來的四名宮女在宣妃身後毫不掩飾地笑了起來,宣妃隻是對她們看了一眼並未加阻止反而接著說:“大膽奴婢,就算要笑也要到沒人的地方再笑不遲。”
“是!”四名宮女齊齊地應了一聲,噗~也齊齊地笑了出來。
伏兒實在是忍不下這口氣想要上前去給她們幾耳光,雖說我家娘娘現在不得寵被貶入冷宮但好歹也是娘娘,怎說也比她們這些宮女高一級怎可如此當狀恥笑娘娘。
紫蘭一把攔住了伏兒向她搖了搖頭告訴她不可,伏兒也隻得不甘地作罷,扶了紫蘭過去坐下休息。
要不是皇上下令柳將軍夫妻之事不能告之於你,本宮我早就告訴你聽了還不讓你小命不保?哼~先留你一條命,看你這要死不活的樣子料你將來也不能有什麼作為。
“聽聞妹妹昨日剛蒙受聖寵被封為宣妃,今日宣妃妹妹那應該格外熱鬧才對,怎還得空到姐姐這冰冷的地方來坐坐呢?”紫蘭並沒有因為剛才宮女們的恥笑而影響,始終麵帶微笑。
看到她這麵帶微笑一副傾國傾城的樣子,根本不用任何手段就把皇上給迷得神魂癲倒,想著自己為皇上付出那麼多,在禦膳房裏辛苦地做點心,可皇上卻嚐都不想嚐,想起這些心裏就來氣。
“端上來!”
宣妃身後兩名衣著華麗的宮女手裏各端著一個錦盤走上前來,將東西放在紫蘭麵前的案幾上掀開蓋在上麵的錦布下麵的珠寶玉器盡顯無遺。
看著麵前擺放整齊做工精細價值可觀的頭飾和鐲子,紫蘭真猜不透宣妃是什麼意思。“姐姐,這是……”她實在是想不出自己被困於冷宮還有什麼值得宣妃來巴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