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為什麼打我！我說的都是真話，錯了嗎？”
“沒錯！”秦正毅的手掌發燙，並不算年輕的身子在不住地顫栗，心裏又悲又痛 ：“你說的每一個字都沒錯！但是，這是創傷，你不應該這麼說出來！”
秦若芸大笑起來，拍起手來，眼光卻沒有望向發怒的秦正毅，反而是看向門外，聲音有一絲勝利的意味。
“小野種，你聽到沒？我並沒有說謊！我說的都是事實！”
秦正毅大駭，眼眶眥睚，似不相信自己的外孫兒此刻就站在門口。
“怎麼會？小寶……”
正當秦正毅喃喃說道時候，一個小小可愛的身影印入秦正毅的眼簾之中。
原本古靈精怪的小寶臉上綴滿了淚水，一雙大大的眼睛充滿悲傷，牙齒緊緊地咬著嘴唇。感覺到了秦正毅看向自己的眼光，他鬆開了緊咬的唇瓣，含著哭腔地說道：“外公……”
小寶不笨，相反很聰明。
他們的對話，小寶基本聽懂了。他知道了那個壞阿姨其實並沒有騙他！他是一個不知道自己爹爹是誰的孩子？甚至，甚至……她的出生，是娘親沒有預料到的，是娘親不要的！
騙什麼的，小寶並不看重！
但是，他想到自己的存在，是提醒娘親過去發生的一切不幸，他就覺得心裏好難過。
秦正毅忽然意識到秦若芸說那番話的動機並不簡單，而小寶站在外麵，勢必會把他剛才說的話聽進去。從小寶和秦若藍的相處來看，秦若藍並沒有把他的身世告訴他。不然，他也不會把納蘭容和當做是自己的爹。
現在，自己那被引誘出來的事實，卻是對小寶最大的嚴酷！
“小寶，不是的……不是的！你聽外公解釋！”秦正毅看著小外孫兒的臉哭得皺在一起，心裏心疼，想要和小寶解釋。
但是，小寶顯然不接受，他一轉身，使出紅玄就逃開。
以秦正毅的武玄，未必追不上小寶。
但是，就在他要追起的時候，一隻手阻攔在他的麵前。
“爹，追他做什麼？他的娘親不敢告訴他，他是一個野種的事實，我們這樣告訴他，不也是挺好的？解釋，爹，你不覺得你說這話這麼可笑？解釋什麼？你我說的雖然對他來說，是痛苦了點，但是我們說的哪一句是扭曲了事實？”
秦正毅第一次這麼仔細地端詳起秦若芸。
麵前的這個小女兒，哪兒有小時候的半分乖巧。眉目清秀，屍斑橫生，但是眉宇之間滿是惡毒，感覺就像是要置秦若藍和小寶於死地才可罷休！這樣的若芸，真的是他的女兒嗎？這樣毒的心腸，恐怕早就不是一天兩天就釀成的！
秦若藍在被趕出秦家之前，就沒少受過她的欺負！
“秦若芸，你不要喊我一聲爹，你沒這個資格！我怎麼會生下你這個女兒？”
“嗬嗬！正好！”秦若芸的左臉紅腫充血，但是他卻笑得淒慘，手指深深地陷入自己的肌膚中，撓破長著屍斑的地方，硬是把那塊地方撕掉一塊肉：“我也不想要你這個爹……我那麼痛苦，我娘親那麼痛苦，什麼活著？活著，本來就是對我們最大的煎熬！不要覺得自己是什麼救世主！就是因為你們，我和我娘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秦正毅敏感地嗅到了什麼，聲音顫抖地問道：“你娘？什麼意思……你娘怎麼……死的？”
聽到這裏，秦若芸的嘴角勾起一絲綿薄的笑意，臉上第一次充斥著幸福的笑，卻顯得萬分詭異：“我娘啊？我娘，死在我的刀下……她走得很快，很安詳。死了，她就不會像我那麼痛苦……我親手殺了她，卻讓她結束了無盡的痛苦！”
秦正毅的胸口氣血翻湧，再也顧不得去追小寶了。
“孽子……孽子……”原先，他總覺得秦若芸走到這一步，秦若藍未免還是狠了點。既然識破了，還是可以放秦若芸一條生路的。可是，現在，看到這樣喪盡天良的秦若芸，他明白，不是秦若藍太狠，而是她不得不恨。秦若芸完全沒有半點良心，所有的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怎麼？不擔心，你家外孫兒了？”
秦正毅到這時才想起小寶的事兒，手指狠戾地指向秦若芸：“我先去找小寶，我回來絕對會和你算所有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