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回頭望了一眼龍半夏,而又望了一眼秦若藍。
她還記得,龍半夏曾經在秦若藍手裏脫臼過,她那時候還咬牙切齒地要她做主,好好地懲罰秦若藍的!可是,才沒過多久,這半夏和秦若藍的關係卻一下子變得那麼親密。幾乎不用問那侍衛,她已經直覺覺得,是半夏把秦若藍弄到藏書閣的。倘若秦若藍真的親眼看見她那天的行為,那半夏是否知道?
半夏有沒有對她起疑?
現在不管龍半夏怎麼想,良妃已經對半夏起了很大的疑心!
“各位起來吧!”良妃的虛手一扶,嘴角含著一絲淺笑:“眾人入座!隨意些,不是國宴,隻是表彰各位的宴會,所以不用那麼拘謹的!”
倒是一旁的龍逸辰,眼光落在那秦若藍的身上,看見那三人,統一的玄紫色,心中一刺,卻在下一刻平複心亂,讓動蕩的新湖暫時平靜下來。放棄了……無論怎麼樣,秦若藍都和他沒關係了。
當所有人入座後,龍半夏卻沒有坐到公主該坐的位置,完全就一屁股坐在秦若藍的身邊。
她極喜歡秦若藍的性子,她覺得她長那麼多,奉承她的人太多,但是懂她心思的人太少!和秦若藍相處很自在,每次偷偷流出去和秦若藍見麵的時間並不長,所以能在宴會上碰到秦若藍,龍半夏還是相當開心的!
良妃端坐在鳳座之上,手指捏著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眼光流轉著,落在龍半夏和秦若藍的身上。
她觀察細微,把她們每一個表情和眼神都看在眼裏,細細地思索分析著。她們看上去似乎並無異常,笑得是發自內心的歡樂,並沒有心機。但是,兩人走那麼近,誰知道那個女人會不把這個秘密告訴半夏?
半夏啊,半夏啊!
良妃的手指捏緊酒杯,眸光變得更加深邃起來。
她根本就不是歐陽敏,又談何而來是什麼良妃!龍逸辰和龍半夏都不是她的子女!但是,因她原育有一子一女,小女兒夭折掉了,她每次看見半夏,就想到了自己那個可憐的女兒,所以倍加憐惜。她對龍逸辰假裝是慈母,給的關心其實極少,她真正在十年內付出真心對待的是龍半夏!
可是,她不確定,龍半夏會不會背叛她?
現在形勢並未明朗,她雖然把持著大部分的政權,把這龍子軒當成傀儡來使,可是如果真的撕破臉皮,她倒不怕別的,隻怕再要到藏書閣內開啟機關,奪取玄土幻珠可能就沒那麼方便了!
想著,良妃一仰而盡,把手中酒杯的酒液喝得幹淨。
隻是,當良妃微微移開視線,卻發現對上一雙狹長的鳳眸。
那個玄紫色的男人優雅如豹,完美的五官,眸光深邃,正盯著自己,嘴角勾起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良妃是有點閱曆和心計的人,她無法徹底看穿風昭翊眼中的光芒,但是卻也從裏麵看出了幾絲警告。
這個……男人,她倒是第一次見!
他究竟是什麼身份?
正在良妃思索間,身邊的龍逸辰為良妃斟了一杯酒。
“母妃……母妃……”
“逸辰,怎麼了?”良妃回過神,問道。
“母妃,那個刺客,不知您這邊進展如何?”龍逸辰意有所指地問道。這個刺客,早就被他送出去了……他隻是例行地詢問。
“還沒抓到……”良妃轉了轉杯中的酒:“抓到的話,母妃必定不會放過!膽敢行刺我,她以為她真的有幾條命嗎?這樣的禍患,是不可以輕易地留著的!”
龍逸辰見到良妃如此執著,眸光變深:“哦,是嗎?母妃……隻要母妃身體安康,便是兒臣所希望看到的。現在,兒臣更希望主父的病能夠痊愈!隻是,兒臣見主父的病一天天加重。”
良妃點了點頭,表情稍顯悲愴:“是啊!太醫說,不知道他能夠熬到什麼時候?”
龍逸辰見到良妃悲傷地用手絹擦拭了眼角,心中思緒飛轉:“母妃,您不要太過傷心……現在主父還未離世,而且主父這麼愛您,要是知道您為他的病傷神,肯定不悅的!”
良妃輕輕點頭,喝了一口杯中的酒。
龍逸辰冷清的臉龐,眸底閃過一絲深邃的光。良妃,母妃……主父的病,他越想越蹊蹺。母妃的表現一點兒錯都找不到,可這樣的完美,卻更讓人覺得漏洞百出。
一場宴會,試探與被試探,眾人心思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