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1 / 3)

詞曰:離合悲歡一局棋,各按天機,誰識天機。百花開放各隨時,物以同之,人以同之。

有錢難買子孫賢,休置良田,快置心田。挑開使處上通天,方才蕭然,一世安然。

話說李雷見宗橫和尚口出大言,說衝天賊武藝平常,便又說:“我家醉天神羅定,一條名槍,被程春實一槍杆打得口吐鮮紅。”和尚笑道:“羅定他乃好酒之夫,何能稱為名槍!不算為奇。”李雷道:“花斑豹仇爺,他的風摩杠子,要算為名手,也被他傷了一槍。”和尚道:“仇雙不過是盛飯的皮囊,這風摩杠子何能數得到他?隻有水滸上花和尚魯大師,他打的才算風摩杠子。”羅定仇雙二人在旁聽傳此言,心中大怒,敢怒不敢言。兩下丟了個眼色,二人起身,仇雙取了風摩杠子在手,閃在和尚背後,舉起杠子,認定和尚肉頭上用力一下,吒的一聲打下,和尚吃著狗肉,竟還不覺。又是一下打來,和尚留神,杠子到來,將頭一閃,順手將杠子接住,把杠子一拉將過來,仇雙拉不回去。和尚將身子一縱,跳過桌子,連人連杠子往天井中一摜,喝聲“去吧”,摜有四丈多遠,跌將下去。仇雙連尿都跌出來了。和尚步子一拎,來絕仇雙性命。李雷連忙下來叫聲:“法師看我薄麵,饒了他吧。念他生性粗呆,不知厲害,有犯吾師。”仇雙走來叫聲:“老師,我仇雙深為敬服。”宗橫和尚叫聲:“李大護法,那程春實武藝非凡,咱家當日曾與他比武,咱家差些送了性命,虧得紅光罩法才遁走,咱家與他誓不兩立。明日前往他家送他性命,殺他一莊雞犬不留!”李雷大喜。到晚各自安歇。

次日天明,大眾起來,宗橫和尚用了酒飯。李雷吩咐打轎,抬和尚出得李府,轉彎抹角出了西關,直奔程莊。到了半路,抬轎的人說道:“和尚老爺,我們不能抬你上莊,就在此歇了轎吧。”和尚出轎,手執風摩禪杖,一路前進。家人指道:“前邊那個莊子,就是程莊。”和尚點頭,大步過了板橋,來至莊門首,大喊一聲:“呔!快快叫那程春實出來受死!若不出來,咱家禪杖一擺打進莊了。”莊漢一見,連忙進內報知大人,說:“莊外來了一位莽壯和尚,手執禪杖,指名要大人出去會他。不然就要打進來了。”大人說:“你去回他,說我有恙在身,候全愈了再會吧。”莊漢答應,出來說如此如此,回了和尚。宗橫哪裏肯依?開言就罵。莊漢又進書房稟了大人,程爺心中焦燥,站起身來說“備馬抬槍”,意欲去會和尚。家將程絳在旁叫聲:“大人有傷在身,不要勞神。讓小的出去拿他進來。”大人說:“你不是他對手。和尚既然如此,想必武藝高強。尚有疏虞,反為不美。”程絳不聽,定要出去。程大人吩咐道:“你既要去會他,可擋則擋,不然等我出去。”程絳手執兵器走出莊門,大罵一聲:“好大膽的賊禿,擅敢破言罵咱的大人!咱來拿你。”說罷,舉起利刃劈頭就砍。和尚用禪杖輕輕架開,兜頭一禪杖打下,隻聽得一聲響亮,可憐一個程絳,跟隨大人多年,今被和尚打為肉餅。莊漢一見,唬得魂不附體,飛報大人。程爺一聽,歎了一聲:程絳,你一定要強,死了才罷!吩咐叫取了參湯吃了下去,定了定神,著人攙出後門,跨上寶馬,手端長槍,繞到前莊。看見和尚,也不答話,舉槍便刺。和尚用禪架開,又是一槍搠來,和尚架開,順手揚起禪杖兜頭打來。大人使這兩槍,乃是勉強,使得頭暈眼花,見禪杖打來,不能招架,隻得瞑目受死。耳邊聽得一聲響亮,不見動靜。連忙睜睛一看,隻見和尚倒在塵埃,禪杖丟在半邊。大人不解如何倒了,著人看和尚那處有傷。莊漢四下一看,並無傷痕。看到耳門,隻見左耳通到右耳,有彈子大小的洞。報知大人。程爺正在猜疑之間,忽見樹林中跳出一個人來,手執彈弓,叫聲:“大人,晚生神彈子鄧林,奉母舅葉子超之命,特地送金瘡藥與大人的。因見大人與和尚交手,大人難以取勝,是晚生一彈子送了他的性命。”大人聞言大喜,即忙下馬相攙,進莊門再言。李府抬和尚的轎夫家人在半路等了一會,不見和尚回來,走過板橋,隻見和尚倒在塵埃,想必送了性命。連忙跑回,喊道:“不好了!和尚絕了命了!大家走吧。”一眾家人與轎夫抬了空轎進城,回到李府,進內稟過李雷。李雷聞聽,嚇得魂飛天外,魄散九霄!叫聲:“老邵呀!宗橫這等武藝都不得成功,枉送了性命,這事如何是好!”邵青道:“大老爺,如今快傳溧水知縣前去驗屍首,拿程春實抵償人命。”李雷聽說,即刻差人去請溧水知縣。前任藍橋已斬,新任一個姓臧名漢祥,為人十分胡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