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 / 2)

連自己都不知道到何時早已厭倦。

日複一日,周圍的人開始恭敬的叫他‘高當家’,眼裏滿是敬畏。他才知道,自己已養成了淡然冷僻的性子,連父輩長者,宗親同輩,都不喜接近

高家的一幹長老從來是抓住實權,去指揮別人賣命的。卻全被他送去了臨安養老,心裏想的是重新掌權,便要扶植他‘浪子回頭’的阿哥,他自然是知道的,卻不想做什麼。

阿哥終是回來了,仍是我行我素,長老的命令當作放屁,隻回了他們:高家大少爺十年前就沒有了。

高家從此便多了個管家。

他也不說什麼,這幾年長老暗處動什麼腦筋他隻是冷眼旁觀,太無能的把戲他連配合都覺得懶。

直到她的出現……

“你喝醉了。”

“喝醉的是你。”他回過神,淡然道。

可是他方才臉上的表情,她從來沒見過啊……

若不是他喝醉了,那是她真的喝多了。

“是麼?”她略偏了頭,身子微微靠上旁邊的假山。

看她雙眼清澈,吐字清晰,隻是臉上全無了笑意,平日藏在骨子裏的冷淡,現在一絲一縷,皆在眉目之間無處可藏。想來是知道自己有了醉意,就選無人的僻靜處走,不願示人。

他上前兩步,道:“趙三笑原是你師父的關門弟子,你們從小一起長大,情誼自然不比常人。”

所以她今日才會如此開懷吧。

“三笑麼?”她慢慢吐字,看他一眼,方才確是眼花了,現下他臉上又是冰冷的線條:“大哥若與他熟了,也必然不會厭他的。”

黑無量就是如此,和趙家兩兄弟都是一見如故啊。

高沐沒有作聲,隻是向她傾過身子來,靠近幾分。

她頭微微一偏,低聲道:“大哥,你方才心中可曾惱我?”

他皺眉,頓住,終輕歎口氣道:“不曾。”惱的是自己,為何這麼容易便失去了自製。

“我知道你已釋懷,但終不能處之泰然。”她沒去聽他的回答,隻是接著道:“白衣大半生是做了男兒,如此心性,已然養成。”

她的同門,她的知交,各形各色。習慣了無拘無束,喜歡了自由自在,便再難回頭。

今日故意氣他,隻想讓他知道,現世女子該走的路,她是萬萬走不下去的。

“我是查過。”所以知道,他們之間並無曖昧。

伸手碰上她微紅的頰,他的手指在滑膩的膚上淺淺撫過,:“也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你可知道……”

到了這一步,他竟也是不能回頭了。

“淵冰厚三尺,素雪覆千裏。我心如鬆柏,君情複何似。”他的聲音聽來遠遠近近,真假難辨。

她呆住,盯著他的唇看。

“白衣……”

輕語如歎息在她的臉上拂過,他俯低了身子。

她涼潤的手忽然摸上他的耳,“你的耳朵好紅啊,大哥。”

其實臉也微微紅了,可是她瞧見了,竟不若以前,隻覺有趣。

如今她的心,象被一隻無形的手時時揪扯著,亂了拍子,忽快忽慢,讓她好不習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