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本來就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蘇鳴並沒有安慰她,甚至連語調也還是和從前一樣:“它蠻不講理,能將兩個完全不屬於一個世界的人安放到同一個世界;她生性頑劣,又能將原本恩愛的兩個人硬生生的變成兩個不共戴天的仇人。你說感情是不是這個世界上最讓人討厭的東西。”
“聽起來好像確實是這樣。”
“那你還要去觸碰它?”
“要。”
“因為我不能沒有你!”
鐺!
茶杯從他的手中滑落摔在地上成了碎片,濺起的茶水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了褐色的印記。
“為什麼你不能正眼看我!”
“我怕你死。”
“隻要在我身邊的人,全都死了。”
他彎下了腰,直接開始撿拾地上的茶杯碎片,鋒利的邊緣割破了他的手掌也沒有阻止住他的動作,此時此刻的蘇鳴就像是一個不知道疼痛的木頭人一般。
木頭人不會說話,所以他也不是木頭人。
那他是什麼?
他自己也不清楚。
劉芮彤跑過來從背後一把抱住了他,哭的聲淚俱下:“你能不能不要這樣了,你能不能變回來!”
“變回來,怎麼回來。”
“回到你一開始的樣子,回到那個什麼都不懂,在黑街投機取巧掙點晶石的蘇鳴。”
“回不去了。”
那一夜,他們兩個就這樣的姿勢保持了一夜。
第二天的時候他們的眼睛都還是睜著的。
誰都沒有睡,誰也不想睡。
當窗外的陽光照進來的時候,他們的臉上都沒有了血色。
“我們該走了。”
“現在就走?不再休息一會了嗎?”
“已經有人來了,現在如果不走的話,等會就更走不了。”蘇鳴站了起來,將窗戶關上後又貼到門框那仔細的聽著外麵的動靜:“這一次來的是高手,很可能是江湖上很久沒有出山的高手。”
“就連你也沒有把握嗎?”
“不是沒有把握,是還要照顧你,這樣一來隻要我一分心我們就會死。”他搖了搖頭,表情不容樂觀,又道:“你趕緊收拾一下,我們馬上就走。”
雖說太陽已經升了起來而且也已經有了陽光,可這對於南水的從來沒有升上去的溫度來說隻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
兩個人將一塊晶石放到了房間的桌子上,從窗戶那裏下去的時候街上還沒有一個出來的人。
隻有,幾個也是一晚沒睡倒夜香的人。
“人中黃,木澶香,金汁兩桶!”
劉芮彤跟在蘇鳴的身後,一行人從兩人身邊擦肩而過,這味道讓她皺了皺眉頭。
“他們挑的是什麼?”
“夜香。”蘇鳴淡淡的說了一聲:“就是人的糞便。”
聞言她也是撇了撇嘴,小聲的說道:“那為什麼要起這樣的一個名字?”
“行有行規,應該是提醒別的人過來了,好行個方便給他們讓讓路。做這種事的也不容易,每天起早貪黑的要挨家挨戶的敲門,可每個被吵醒的家戶都是一副罵罵咧咧很不情願的樣子。”
那幾個挑糞的人回過頭來感激的看了蘇鳴一眼,對他們來說從來沒有一個人這麼說過自己的工作,隻要經過身邊也無一不是掩著鼻子皺著眉頭快步走過,而這個人竟麵不改色還向身邊的人解釋他們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