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居然成了我寂寞難熬的時光,我幾乎都生活在自我煎熬的那段羞澀而刻骨銘心的回憶。回憶象沒有規律的經期煎熬著我,有時覺得很甜蜜,有時卻感到特別寂寞。
忽然之間,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孩子——我變得非常的鬱悶、沉默,無法抑製著自己的心緒。大白天老是躲在自己的小臥室裏,連門都懶得出,媽媽似乎發現我比以前說話少了,整天都魂不守舍的,她問我,蘭蘭,你沒病吧?我不耐煩地回了一句\"我沒事\",推脫說有點累了什麼的理由,應付過去。其實,我心裏明白,我心情確實不好,很鬱悶,很孤獨。
短短的寒假顯得特別的漫長,我巴望早點開學,早點見到班上的許多同學。
我時刻都在想,開學之後,我會慢慢地淡忘回憶,專心去學習。首先是跟黃老師辭去學校廣播員的工作,而且連學校文學社的事務也別再幹了——專心讀書,專心複習,應付著考試,我很擔憂自己沒有考上縣重點高中,讓爸爸媽媽操心,那樣的話,我就永遠呆在遙遠的鄉村,遠離縣城,就連去見表姐的機會都沒有的。
胡小山雖然在我的眼裏消失,但是,他的影子還是那麼熟悉地出現在我的腦海裏,就象一個印記套著我的思維——我覺得自己想著他——長得那個帥帥的模樣時心情特別地舒暢——我甜滋滋地認可了他對我的那份愛戀,我依然想念著他,想念他已經是我每天少不了的事情,特別是夜晚,要入睡前的那個時段,我停留在胡思亂想裏許久,許久。
——他到了深圳之後會怎樣呢?一個隻比我大兩歲的男孩子,他能跟大人一樣打工嗎?會不會很累呢?那裏的活苦嗎、累嗎?我不知不覺牽掛著他漂泊在外的處境。
嗬嗬,他還會記得我嗎?一定吧,他擁抱著我的時候那麼熱烈,親吻著我的時候也那麼投入,他把我撫摸著,好像珍貴的寶貝——嘻嘻。他會寫信給我嗎?會嗎?想著他當時拿著表姐給我的信來讀的情景,我差點笑起來,咯咯——我覺得自己好傻、好傻的——他怎麼會寫信呢?不會的,嗬嗬。
每個夜晚,準備入睡的時候,我把日記悄悄地寫完之後,就傻傻地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他,老是想著他,牽掛著他,回味著我們的往事。
二月底,終於開學了。
我盼望已久的時刻終於到來。
許多的同學都按時進教室,聆聽著班主任楊老師的\"訓話\"——其實每個學期的第一個晚自習,班主任都喜歡把每個同學的腦子給\"洗\"一下,檢查假期的作業,安排新的功課,來個變味似的酸溜溜的政治教育和思想動員,這個模式早已固定在我們的習慣裏。
\"喂,我們班的胡小山怎麼還沒來啊?\"楊老師發現少了一個學生,就追問起來,\"誰知道啊?\"
班上的同學沒有誰主動回答。我用肘子輕輕地碰一下藍妮,示意她告訴楊老師關於胡小山去深圳打工的事,可是,藍妮卻裝著不知道的樣子,不僅沒有站起來說話,而且還用特別奇怪的眼光看著我,班上的同學把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我一陣慌亂,看我幹嗎啊?我——整個教室除了寂靜就是我內心的尷尬。
\"蘇蘭,你知道他去哪了嗎?\"楊老師突然問我。
我覺得自己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楊老師,他怎麼問我啊?難道——是啊,班主任應該問班長或者跟胡小山同村的藍妮啊!
我還是被迫站起來,但是,不敢說實話,胡小山的事,我怎麼能知道的呢?我是他什麼人啊?要是我告訴班上的人說胡小山去深圳打工了,那全班的人會認為我跟胡小山有關係,而且是特別的關係,這樣不就把自己和胡小山之間的那些秘密給暴露了嗎?我可不願意——於是,我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楊老師\"哦\"地一聲沒再問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