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中朱異適時說道:“各位大人都是一心為國,所說各有道理,不過大家可能不知道,由於陛下誠心誦經念佛,佛祖給了陛下啟示,明確的說出,此番是我大梁的天命到了,將由此開辟一統天下的契機,天命所歸,還能有何疑惑?”
“國家大事,豈可評斷以神佛之言?神佛何人見過,不過是自欺欺人……”群臣中有人早已不滿蕭衍佞佛,這時氣氛緊張,便空不擇言的說了出來,尚未說完便知不妙,再想住口卻已晚了。
果然蕭衍少有的一拍禦案,嗬斥道:“神佛便是天道,便是仁恕,如今爾故作大言,不畏天命,是不是也不屑於朕的權柄?禦前武士何在?將此人拿下了,押後再審!”
早有武士進殿,將多嘴的大臣拖拽下去,群臣頓時目目相覷,老皇帝多年以來少有暴躁之舉,一旦發作,的確會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顯得頗有皇帝威嚴。
蕭衍就勢下旨道:“朕決定接受侯景歸順梁國,從此河南諸州重回正統,恩旨封侯景為大將軍、都督河南北諸軍事、大行台、承製,爵為河南王,即日起集結大軍,北上助侯景抗敵!”
眾卿聽到皇帝已經下旨,各自看了幾眼,想到之前那位的下場,自己何必為他蕭家的基業拚卻自己性命?都躬身領旨,各自下殿去了。
接著蕭衍宣來侯景的使者,告知他自己的決定,使者大喜過望,沒想到自己沒怎麼求告,就換來這豐厚的回報,不禁連連拜謝梁國皇帝的仁義無雙。
梁魏各作出不同的決定,攪動天下風雲變幻,而遠離這風雲之外的北方,數十騎駿馬正馳騁於原野之上。
“家主,朝廷封你尚書仆射,你怎麼不留下任職,卻要告假回鄉祭祖呢?”
“賀六渾說的倒好,想用我征討侯景,事到臨頭卻還是派了韓軌小兒前往,我慕容紹宗又豈在乎區區仆射官職?且拋下他,去忙忙自己的事吧!”
“家主,難道你不是回鄉祭祖,而是另有圖謀嗎?”
“此時告訴你們也不妨了,鶚將,你且把情況告知諸位賢弟。”
“家主的目的是高句麗國,當初慕容氏家傳寶物失落,如今看來,很可能是藏在高句麗的都城中,我們這次的目的地,便是高句麗的國都!”
“高句麗?我們就算進得了他的國,又如何進得他的王宮呢?”
“不要緊,我們相機而行,總會有辦法的!”
“好!還是這天高海闊的過著舒坦!家主,前麵快到範陽郡了,我們晚上就在那兒歇歇吧?”
“日常事務都由鶴將安排,不必再問我!”
數十騎駿馬卷起的煙塵漸漸散去,馬隊弛入範陽郡城。
慕容紹宗等人北上,高淯卻循著大兄高澄的足跡南下,直驅青州與兄長會合,此刻的青州刺史,因三郎高浚不能到任,便臨時委任了高歡姊夫尉景署理刺史之職,而尉景卻是與高澄向來不對眼,也是少有的敢直言批評高澄的長輩之一。
剛到青州府衙,就聽到裏麵歡聲笑語,高淯懸著的心頓時放下一半,看來他們相處的不錯啊,大兄事出有因還情有可原,這尉景卻是如何也改了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