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下了三天三夜,田家莊盡在銀裝素裹之中。
這日一早,田莊主來到戶外,看一眼一望無際的雪野,忽然來了興致,走行門,邁闊步,竟練起了他祖上傳下來的田家拳。田莊主正練著,雪地上忽然蕩起一股旋風,那旋風拔地而起,將團團積雪吸到天上,然後便飛速旋轉,眨眼之間便將田莊主罩在了旋風裏。田莊主隻覺眼前一陣發黑,脊梁溝一陣發涼,拳法也就亂了。田莊主正要閉氣跳出旋風,那旋風竟一下子消失了。田莊主打了幾個噴嚏,知道自己是著涼了,正欲轉身回莊,忽見前麵的官道上蕩起一股白煙,白煙由遠及近,田莊主才看清,原來是兩個老道在邊跑邊打。
這兩個老道一個是獨眼龍,一個是單耳虎,一個身穿紅道袍,一個身著綠道衣。這兩個老道拉拉扯扯,飛也似地在向田莊主這邊跑來,蕩得雪花四濺,身後卻沒有留下半個腳印。田莊主見罷,不由心中感歎,這兩個老道好輕功!兩個老道將到田莊主近前,田莊主才聽得其中一個道:“是我先看到的,功勞應該是我的!”
另一個怒道:“是我先聽到的,功勞應該歸我!”
田莊主一見,這兩個老道準是因為看見了什麼東西,都想據為己有,所以打了起來。想罷,便來到兩個老道麵前,微微一笑道:“兩位道長,因何打鬧啊?”
兩個老道忽地停了手,單耳虎驚道:“咦,我怎麼聽不到了?”
獨眼龍也說:“是啊,我怎麼也看不到了?”
田莊主一聽,說道:“兩位道長,你們到底是什麼看不到聽不到了?說說看,我是不是看到了或聽到了?”
那獨眼龍忽地轉向田莊主,把胸前的照妖鏡晃了晃:“咦,這個東西倒是很怪的,象人不是人,象妖不是妖,難道是人妖?”
獨眼龍說罷,單耳虎也把聽妖鈴搖了搖:“嗯,這個東西是怪,象妖不是妖,象人不象人,難道是妖人?”
田莊主一聽,這叫什麼話?這兩個老道怎麼一見麵就罵人呢?心裏有點不高興,但還是一抱拳,說道:“兩位道長,我姓田,是這裏莊主,不知兩位貴觀何處,為何到此便出口傷人呢?”
獨眼龍揉揉那隻獨眼,說:“噢,是田莊主,你有所不知,我們是嶗山的道士,我叫千裏眼,他叫順風耳,我們在嶗山跟師父赤眉真人學藝三年,學了些降妖拿怪的本領,此次師父叫我們下山降魔拿妖,誰要是先將一個妖魔拿到山上,誰就是掌門大弟子,剛才,我在百裏之外見一股陰風從天而降,便追風而來,誰知到這裏卻不見了。”
千裏眼還沒有說完,順風耳便叫了起來:“分明是我先聽到的那股陰風!”
田莊主一見,擺手笑道:“原來是兩位仙道,不要再爭了,不遠就是敝莊,不如先到寒舍一敘,有什麼事慢慢再說。”
千裏眼和順風耳對視一眼,齊道:“說得也是。”千裏眼問道:“有酒嗎?”順風耳問道:“有肉嗎?”田莊主一笑:“什麼都有,二位仙道請吧。”
田莊主引著兩個老道來到客廳,有人端上熱茶。田莊主還沒說話,兩個老道忽地蹦了起來:“哇,好重的妖氣!”說著,千裏眼已晃起了照妖鏡,順風耳已搖響了聽妖鈴。也不知怎麼搞的,兩個老道這麼一折騰,田小鳳不知從什麼地方跑了出來,披頭散發,連哭帶鬧,上前一把揪住千裏眼:“你快帶我走,你不能扔下我不管呢!”千裏眼獨眼一閃,當即跳出一丈開外,往那一站翻著白眼,抽開了筋。田小鳳見千裏眼跑了,又拉住順風耳,一把摟住順風耳脖子:“這次我抓住你了,你不帶我走,我就不放手!”順風耳見狀,耳朵一耷拉,便癱倒在地。這兩個老道上嶗山三年,從沒見過女人,更不用說這麼近與女人接觸,田小鳳這麼一鬧,他們哪裏受得了?
田小鳳見兩個老道不理她,便瞪眼怒罵:“沒有良心,你好沒良心!”一邊罵著,一邊跑出了大廳。田莊主見狀,臉上頓時一紅一白,趕緊向兩個老道抱拳:“兩位仙道,實在是對不起,我這女兒是個瘋子,你們不要見怪。”說著,便要去扶兩個老道。兩個老道擺擺手,齊道:“不打緊,快拿酒肉來吧,我們要吃喝了。”田莊主一聽,趕緊吩咐下人擺酒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