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語鳳鳴,芳林漫香。
這個地方,就叫鳳鳴山。
這是個遊玩的好地方,但他卻不是來遊玩的,隻有一件事會使他來這個地方——殺人。路上有些泥濘,因為天剛下過雨,雨把這裏所有不幹淨的氣息都帶走了,而他將使這裏再次不幹淨。
脫下鬥篷,露出一襲黑衣,背後斜掛了一把寬七寸長七尺的雙手大劍,他的名字,劍寬。準確地說,劍寬是他的稱號,江湖中人,記得最多的就是稱號,這稱號便是他的名字。但卻沒有人知道他的稱號,因為知道他的人都已經死了,隻有對手快死的時候,他才說出他的名字。不過有一些人除外,在白天穿著黑衣的人。
在白天穿黑衣,這種人並不多見,但一見到就會出現另一種人——死人。
這次他要殺的人叫王君玉。值得劍寬出手的人並不多,但王君玉絕對值得。
因為他是洛陽王家的傳人。
洛陽王家,王者辟天,辟天者,霸王也。
霸王是一種槍法,霸王槍法。三十年前,洛陽突然傳出神話,一青年槍客在三天之內挑下三幫四會,一躍成為一落強者,靠的就是霸王槍法。一切成為事實之後,人們才突然詫異起來,這個青年人從哪裏來,他的槍法從哪裏來。那個青年人就是王君玉的父親,王霸天。三十年後,王君玉的天資不僅令王家讚歎,在洛陽,更是以新青年第一的身份冠楚江湖。但他的成名武器並不是霸王槍法,是鎖---肩胛鎖。鎖不是為殺人而存在,而是鎖人,鎖肩胛。這是一個奇怪的武器,從沒有第二個人用過。於是,人們又詫異起來,他的鎖從哪裏來。
在這個世界上,最難對付的人就是沒有敗過的人,王君玉就是這樣的人,因為從來沒有人可以逃過他的鎖。劍寬沒有絕對的把握贏他,但他卻有絕對的自信,因為他也沒敗過,沒有人能逃過他的劍。
這時,一襲白衣晃到劍寬七步之外,此人頭戴青灰鬼厲麵具,手持細長銀白紋龍刀。劍寬歎了歎氣。
“看來,今天你完不成任務了”麵具人道。
“青麵閻王,一看到你我便知道回不去了,閣主命我三日內完成任務,今天恰是第三天”劍寬道。
青麵閻王道“我知道你們鎮蕭閣每人身上都帶有逍遙丹,就是為完不成任務準備的”
“看來你很了解我們,你是誰?”劍寬道。
青麵閻王手持刃刀,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選擇怎麼死”
“那得你說了算!”說罷,劍寬反手抽劍,寬大的長劍,卻在劍寬的手中異常靈巧。瞬間,劍芒四散,劍體卻大開大合,以開天辟地之勢向青麵閻王砸來。
劍寬隻覺眼前模糊,心頭一涼,一把銀白紋龍刀便從後心而入,穿胸而出,龍紋已帶滿血,宛如一條血色長龍穿破心胸。
劍寬忽然大笑起來,道“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我知道你一定與我第一個殺的那個女孩有關,甚至我都知道接下來你怎麼做。”
“也許你能猜到我怎麼做,但你絕對看不到了”說罷,青麵閻王抽刀撤步,反手將劍寬的頭顱於四肢生生砍下。
劍寬第一個殺的那個女孩是王君玉的妹妹,王君霞,她一點名氣也沒有。甚至,除了王家就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了,她被劍寬砍斷了頭與雙腿雙臂。那天劍寬很生氣,他被王君霞用銀槍挑斷了三根肋骨。
洛陽最近傳出驚天消息,三十年來,洛陽最大的家族勢力,王家,王老爺子病逝。第二天,王家又突然遭不明勢力暗襲,一百七十六人,隻有一人可能還活著,王家大少爺,王君玉。而在三天之後,三幫四會也同時毀滅。餘間,所有大小門派也逃之盡空,整個洛陽城已很少能見道習武之人了。
而人們所知道的唯一一個可能的生還者現在也並不好過。
鳳鳴山的雨稀稀落落下了幾天,還是不見停的意思,整個山被密雲壓抑著,充滿霧氣,與殺氣。
林間,幾棵鬆樹被橫刀斬斷,地上雜亂擺了幾棵半截樹,除了樹,還雜亂擺了幾個人,幾個死人。幾個人的肩上都有一個模糊肉洞,胸口也同樣有一個洞。在一個奇大的樹下,聚了三個活人,三個穿著黑衣服的活人,這三人手中皆持散刀,這種刀,到處都可以看到。丈外,一人背貼鬆樹,懷握一杆閃光金槍,槍身通身摻金合體,血流順著槍刃緩劃流地。此人箭袖長衣,一體墨綠線綢,頭戴鬥大托纓長帽。眼睛半睜不睜,餘視間,正看著三人。墨綠長衣散染了紅色,也不知道是別人的血還是自己的血。
任誰見了那杆槍,都知道那是王家的槍,任誰見了那死人肩上的洞,都知道他們死於王君玉之手。
霧漸清,剩下的雜氣被清晨剛起的風吹空。
“就我們幾個,怎麼辦?”一黑衣道。
“是啊,就我們幾個,根本不夠看。”另一人道。
“堅持啊,上麵已經派劍寬來了,應該馬上就到了。”
“還是繼續吧。”說畢,一人已從左側向王君玉射出,另一人從正麵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