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恒來看我,說張波你知道吧?我說知道。趙恒說你們熟不?我說一般的交情。趙恒說喝過酒沒?我說喝過,這小子一瓶白酒放不倒。趙恒說既然喝過,你最好還是躲躲吧,別讓他老婆逮著你。——一聽這話,我就奇怪了。
見我疑惑,趙恒就說告訴你件事兒,張波這小子掛了。我聽後當然要問張波這小子怎麼掛了。趙恒就看看四周。我們的四周除了潔白的牆就是牆的潔白,因此我說趙恒你如果講就快點,我的時間比較寶貴。
趙恒說事情是這樣的,張波跟幾個人喝酒,喝得不少,所以沒敢開車,決定兩條腿走回家。即使兩條腿走路,也出事了。在一座樓上,有個女人想跳樓。趙恒借著酒膽張開雙臂喊跳下來我接住你!女人往下瞅了一眼,圍觀的人群隨即發出一片尖叫……
女的跳樓了?我說。趙恒說沒有,女人扔下一條狗,你說女人為什麼要扔下一條狗?我的好奇在張波身上,我說張波到底怎麼了?趙恒說張波接住了狗,以為是女人掉到他懷裏,激動地朝著懷裏的狗嘴就親了一口,於是……你猜怎麼著?
狗咬了他。我說。趙恒瞪大眼睛說天才啊,你居然猜對了,不錯,狗咬了張波,你想啊,狗被扔下樓差點死翹翹,心裏能不窩火嗎?此時一個醉醺醺的男人來親自己的嘴,你說狗能不發飆嗎?於是憤怒中的狗張口就咬了張波的嘴。
——可以想象被咬後的張波是如何的憤怒,他肯定變得火冒三丈,將狗摔向地麵,臨了還不解氣,看見狗要逃,於是他撒腿追狗,結果追到公路上,一輛高速行駛的轎車開過來……於是張波就掛了,是吧?我說。
趙恒笑起來說哈哈,你猜錯了,掛的是轎車司機,這可憐蟲沒有喝酒,所以開車是清醒的,看見公路上突然躥出人和狗來,立即猛打方向盤,結果咣一聲撞上路邊的電線杆,當場就掛掉了,你說這小子慘不?
我關心的依舊是張波,我說張波呢?趙恒說張波沒事,他繼續追狗去了。我說這樣張波就有責任了。趙恒說可不,轎車司機掛掉後,接下來事情的轉折你做夢也想不到。我說發生了什麼?
——那個跳樓的女人不跳樓了,你想不到吧?趙恒小聲說。我說那個女人為什麼不跳樓了呢?趙恒又看看四周,我說過我四周是潔白的牆和牆的潔白,沒有外人。所以我不耐煩地催促他,我的時間很寶貴。
趙恒說那個女人之所以將狗扔下樓,而自己卻不跳,是因為她在等一個人,這個人是誰呢?就是撞電線杆的轎車司機,這家夥有錢,女人相訛他一筆,結果人掛掉了,女人一瞧沒戲,於是就不跳樓了,自己乖乖地走下樓……
我還是關心張波,轉了老半天,我還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還沒等我開口,趙恒就又說起狗,就在女人走下樓的時候,狗跑回來了,因為女人是狗的主人啊。狗後麵跟著滿嘴是血的張波,他對狗緊追不放,手裏還握著石頭。
就在張波跑到轎車出事的地點,我是說過撞了電線杆吧?趙恒問。我點頭說是。趙恒又說:我沒說電線杆被撞倒了是吧?我點頭說是。趙恒說當張波跑到那裏的時候,被撞的電線杆突然倒下,恰巧砸中了張波!
我渾身發冷。趙恒看著我說,詭異是吧?我點頭。趙恒詭異地說,隻要做了虧心事,受害人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是吧?我警惕地對趙恒說,你……你別盯著我,好像我做了虧心事似的。趙恒眯縫起眼睛,嘴角泛起一個笑。
趙恒說張波死前喝的那頓酒,裏麵有你吧?我點頭。趙恒說你跟其他人灌他酒,讓他丟醜看笑話,沒想到張波卻死了,你說你有沒有責任?我說如果張波喝酒喝死了,有我的責任,可他是被電線杆砸死的,這就不關我的事了……
趙恒收起微笑,歎了口氣說,張波的老婆說,她不要求你們擔什麼責任,隻要你們良心發現自責一下就可,可沒想到會這樣……對不起了!趙恒突然跳起來,朝著我的胸口就狠狠地搗了一拳。趙恒練過拳擊。
獄警跑進來,四周是潔白的牆,因為這裏是探監室。獄警將趙恒控製起來,趙恒咬著牙對我說,張波死了隻能怪他命短,可啥事得有個說法,我姐這麼年輕沒了丈夫,我發誓你即使逃進監獄裏躲著,我也要來追!
我被獄警送進了醫務室,我吐了一大口血,這代價不輕。我認為自己活該。趙恒說的沒錯,人不能做虧心事。但趙恒認為我是逃進監獄裏,他說錯了,其實我是被抓進來的,因為我曾經誘惑一個女人表演跳樓秀去騙另一個男人的錢。
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