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離去時的最後一眼,譏誚卻又夾著淡淡的嘲諷,似乎在嘲笑著什麼,離去的背影沒有一絲眷戀。
南宮耀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緩緩地鬆開揉成一團的衣袖,攤在手心,微怔住了。
掌心一堆指甲掐出的痕跡,與此同時,泛白的指節以及皺成一團的衣袖正是他剛才失控的證據。
他...竟然在玄夜麵前失控了,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想到這裏眸光不禁幽深了幾分,神色間有著掩不住的燥意。
突然,像是嫌惡什麼似地,猛地扯下身上的玄色長袍扔在地上,隻著一件白色裏衣走進書房的裏間。
他推開另一扇緊挨著的房門,借著窗戶裏傳來淡淡的月光,可以隱約看到房間裏的情形。
穿過房間裏掛滿的葦蔓,中間被包圍著的竟然不是床,而是一個方形的池子。
池子設計有些特別,外淺裏深,有些像樓梯的感覺,邊緣竟還有一排像是石凳的東西,全是由光滑的大理石鋪成。
若仔細看的話可以發現池壁上還有一排排不知有什麼作用的小孔,讓人忍不住揣測著這奇怪的池子的真正用處。
南宮耀站在池子旁,輕輕地歎了口氣,不知按了什麼按紐,水池四周內壁的小孔裏竟有熱水注入,房間內漸漸彌漫著一層淡淡的霧氣。
黑暗中,隻聽得衣服磨擦的聲音,不一會,便見南宮耀不著片縷地步入水池內,而此時,池子裏的水己上升到了他的腳裸處。
及腰的長發披散開來,附在精瘦的背脊,不小心從身後看去,竟讓人分辨不出性別。
躲在暗處的南宮焰不由地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生怕一個不小心驚擾了正在沐浴中的男子。
一直知道南宮耀是位俊美無鑄的美男子,隻是卻沒有想到他的美竟然嬌媚至此,想到這不禁紅了臉,連帶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他並不是刻意要偷看的,他隻是想看看他喜歡的人,所以偷偷跟著玄夜,躲在與書旁相連的浴室。
本想著等他們離去後再走,可還來不及等他離去,便看到這樣一幅畫麵,讓他...
“看夠了嗎?”冷漠而略帶嘲諷的聲音打斷了南宮焰的胡思亂想。
南宮焰驚出一身冷汗,硬著頭皮從暗處走出,嚅嚅地道:“耀,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見你,可你又不準我擅自回來...”
說到後麵,南宮焰的聲音己經有些顫抖,緊咬著下唇,哀怨的眸子正盈盈地盯著南宮耀,似有千般委屈。
“夠了..”不悅地打斷他的話,南宮耀微眯起眼,冷笑道:“你這套技倆,也隻能騙騙那個笨女人。”
南宮焰身子一顫,目光由哀怨到欣喜:“耀,你這是在誇我嗎?”
說罷眉飛色舞地顯擺了起來:“你知道嗎?那女人真的很蠢,我隨便裝幾下就把她哄得團團轉,笑死人了。”
“閉嘴。”突如其來的怒焰湧上南宮耀心頭,剛壓下的煩燥之意再度侵占他的腦海:“這次算你僥幸,不要試圖打破我的計劃,焰。”
“可是,耀,我是在幫你。”委屈地為自己叫不平,南宮焰正欲再抱怨幾句,卻在看到南宮耀的動作時噤聲。
他正閑適地撩起長發,在熱水裏搓洗著,明明是慵懶至極的表情,卻又散發著危險的肅殺之氣。
南宮焰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雖然這樣的南宮耀最迷人,卻也最危險,他是聰明人,自然懂得怎麼做。
隻是,他的不甘,他的憤恨,卻並沒有因此而消失,這一切,南宮耀均看在眼裏:“別動她,她是本王的人。”
“耀,你...”震驚而又心痛,南宮焰踉蹌地後退一步,神色變得淒婉:“你都把「天殘」給了她,又對她下了血誓,我還能對她做什麼?”
緊抿著唇,南宮耀平靜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亦看不出喜怒,隻是淡淡地道:“你回去吧,以前的事,本王不與你計較。”
南宮焰沒有動,隻是緊緊地盯著南宮耀,似乎想從他眼中找出一絲關切,甚至愧疚,可惜,還是失望了。
緩緩地收回目光,他躬身退出房門:“王爺的話,屬下謹記。”
直到他退出房門,消失在門外,南宮耀才回過神來,神情複澀難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