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貴來到佛堂前,見有個小院,數株翠柏,幾叢修竹,十分清幽。馬貴攀上佛堂,揭開幾片青磚翠瓦,低頭看去,在搖曳的燭火中,一位老者,身穿布袍草履,腰係黃絲雙穗絛,手執龜殼扇子,神形如長江皓月,貌古似太華喬鬆。身如鬆,坐如弓。
馬貴心想:這大概便是車毅齋了。
一忽兒,閃進一個後生,恭恭敬敬地捧上一封書信,說道:“師傅,郭雲深先生下戰書了。”
“什麼時間……”老者聲如鍾,比鍾洪亮。
“明日上午……”
“好,報知各路英雄豪傑,鄉裏鄉親並形意門眾弟兄……”
馬貴正看得出神,忽然,有一張大網鋪天而來,他想跳開,已來不及……
尹福和於鶯曉回到教堂後,馬貴沒有回來。
尹福請於鶯曉到主教的臥房睡了,自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馬貴。漸漸地,尹福的眼前朦朧起來,一忽兒便倚在沙發上睡著了。
尹福又累又乏,這一覺睡得十分香甜。
馬貴一夜沒有回來。
第二天上午,尹福被一陣鑼聲敲醒。
“各位好漢,鄉裏鄉親,快去吉安堂啊!上午車毅齋老先生要與郭雲深先生比武嘍,形意門二傑相鬥,二虎相爭,必有一傷。快去看啊……”有個漢子拿著一個破鑼,一邊敲一邊喊,嗓子沙啞。
尹福霍地坐起來,沒有見到馬貴,心內有些慌張,他連喊幾聲:“馬貴!馬貴!”
於鶯曉走了進來。
“馬貴哥沒有回來。”她的聲音細而且小。
“馬貴一定出事了。”尹福憂心忡忡地說。
“比武大會快開始了,咱們到吉安堂,到時再打聽馬貴哥的下落……”
尹福歎了一口氣,說,“事到如今,隻能如此。我昨晚不該叫馬貴去吉安堂,那裏機關太多,凶多吉少。”
於鶯曉勸道:“刑意門與八卦門素來無怨,況且車老先生又是仁義之人,你不必擔心馬貴哥的安全。”
“可是車老先生的手下未必個個仁義,如果遇到一個楞頭青,也不好說……”
兩個人隨著眾多習武之人湧進了吉安堂,隻見巨幅畫前擺著十幾個石凳,凳前有石桌,石桌上有茶壺、茶碗。兩側已站滿了各路俠土隱者,尹福仔細一看,有不少熟人。連忙跟他們分別招呼,於鶯曉是暗來暗往的人,與江湖上名流結識不多,隻是隨著尹福往前走。
石凳兩尾站著形意門高手,其中有車毅齋的弟子李複貞,孟興德、王鳳翔、呂學隆,布學寬,樊永慶,宋世榮的弟子宋虎臣,宋鐵麟,賈蘊高,任爾琪;郭雲深的弟子許占鼇、李魁元、劉緯祥,李鏡齋;劉奇蘭的弟子耿繼善,張占魁;此外還有戴良棟、張誌誠等人。
兩側的人中,尹福發現有“臂聖”張策、“神腿”杜心武,太極門楊健侯、吳鑒泉,八卦門“鐵胳膊”魏吉祥,“翠花劉”劉鳳春等人。
尹福在眾多的人中,還發現了一個人,那人鬼鬼祟祟躲在人群之,東東張西望。
尹福悄悄捅了一下於鶯曉,小聲地說:“你看那裏。”
於鶯曉順著尹福指的方向看了看,有點茫然地問尹福;“什麼人?”
“那個插著一支翎毛的人,他就是滿天星,咱們要盯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