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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過度興奮,第二天一覺睡到下午三點。爬起來照鏡子,幸好沒發現黑眼圈。

六點我來到西湖斷橋。第一次發現自己生活了二十幾年的西湖那麼美。斷橋是許仙與白娘子相會的地方,莫非我也楊昕也要上演一出現代白蛇傳?

胡思亂想之際,聽見有人喊我名字。抬腕看表,七點一刻。

有人告訴我,女孩子遲到向來天經地義,何況隻是短短一刻?

然後我循聲望去——其實也不用望,凡是在我眼鏡度數範圍內的,應該就在麵前。

我的網絡,給了我一百次的虛假後,終於給我每一百零一次的真實。

但我寧願這第101次也是虛假。

她不是楊昕。

她果然醜。

我可以毫不誇張地背出她在網上的自我描述:可能比你的肩還矮,頭發不多,臉上有燒傷的痕跡我終於了解她選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見麵的必要性,日光會令她更為清晰,而黑夜則會更她猙獰。

西湖則是我忍不住想跳下去的地方。

難怪她會說我看見她未必吃得下去。

如此一來,她的遲到也顯得毫無道理。

“我五點就在這兒等你,一直在猶豫該不該出來,我怕嚇到你。”

聲音倒是蠻動聽,也全是廢話。麵對這麼一個超級恐龍,豈能不被驚嚇?

“我,我好像不認識你。”

“我們住同一個小區的。”

同一小區?大約我隻對美女印象深刻,“那你怎麼知道我名字?”

“我也是無意知道。那天在小店聽見你與朋友閑聊,說起我的網名和我們聊天的內容,才知道是你。”

她在網上叫陽光燦爛,但她一點也不陽光。網絡終究是虛擬的,不可靠的媒介。

“我,我家裏還有事——”我可憐的胃在抽搐。

“唉,”她幽幽地歎口氣,“你其實不用怕我的,你可以不看我,隻聽我說,我想請你幫個忙。”

為什麼是我?

“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該找誰。我她像隻有你一個朋友。”

很好,上升到朋友的高度了。我忽然提起了興致。想聽聽她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