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殷城不是朝歌(1 / 3)

殷城,太史府邸內,莘葵聽到第一聲雞鳴後便起來了。他匆匆換上朝服,坐著馬車直奔商王宮。這莘葵本是一方諸侯,莘國國主,其封地在大河西岸的莘城。隻因商王命他擔任太史一職,故而住在殷城之中。

此時的商朝天子,名叫商羨。雖然即位為天子才不過數年,但商羨胸懷大誌,不甘於隻做個守成之君。他任人唯賢、勵精圖治,在他的治理之下,商朝這樣一個已經立國數百年的王朝卻一派欣欣向榮,絲毫不顯垂暮之象。

來到群臣議事的明堂前,莘葵見到有一人早已在明堂內端坐,正是塚宰商容。商容是商羨的叔父,其實年紀與商羨倒差不多,隻是輩分較高。據莘葵所知,商容在商王文丁時便已在朝為官,為人少年老成、處事穩重,所以商羨即位後便任命商容做了塚宰。

莘葵步入明堂,向商容行了一禮,口稱:“塚宰大人。”

商容還禮後道:“太史大人今日來得這麼早,是有什麼要事嗎?”

莘葵跽坐於地,答道:“昨日夜間有哨探來報,軹關陘大營已被周方攻占,目前周方軍隊去向不明。”

商容輕歎道:“怎麼現在連周方這樣的蕞爾小國,也敢來進攻我大商了嗎?”

莘葵道:“塚宰大人不必憂慮,周方不過是癬疥之患,如螳臂當車而已。”

此時又有兩人來到明堂內,莘葵認得這二人都是商羨之弟,一個是箕子胥餘,一個是比子幹。當時象莘葵這樣有封地的外族人稱為諸侯,而商王的親族獲得封地後卻不稱侯而稱子,這兩人的封地一個在箕城,一個在庇城。幾人見禮之後,商容將軹關失陷之事又對二人講了一遍。

比幹聽後勃然大怒,說道:“周方這是公然叛逆!待我稟告大王,讓我親領一支商軍,定要將岐周城夷為平地!”

箕胥餘卻說:“莘侯大人,周方遠在西域邊陲之地,為何都打到軹關大營了,我們卻沒收到任何警示?難道周方軍隊是生了翅膀,飛到軹關的嗎?”

莘葵道:“箕子大人,周方要到軹關陘,隻有水陸兩條路可走,走陸路必然要經過虞國,走水路則必經過芮國。我已差人前往兩國打探,相信不久便有消息。”

此時其他大臣陸續都到了明堂上。隻聽內廷中有人高聲宣道:“大王駕到!”

一個年近三十的男子大步流星地走入明堂,正是商王羨。他麵朝南方跽坐於地,待大臣們行過稽首之禮,便道:“眾卿家都坐吧。”

群臣麵朝北方依次坐定,莘葵向商羨稟告道:“大王,前日夜晚周方偷襲了軹關陘大營,在一夜之間將營寨拔取。雖然還不清楚周方攻占軹關的目的,但很可能是要來攻打殷城。”

商羨大為震驚,道:“軹關大營一夜之間就被攻下了嗎?這太行八陘曆來是拱衛殷城的屏障,怎麼竟如此不堪一擊?”

其他大臣都沒有接話,隻有比幹迫不及待地道:“王兄,請讓我統領一軍,我定將入侵周軍消滅,用他們的人頭來祭奠天帝和曆代祖先!”

商羨並不像比幹這麼衝動,他思索了片刻,問:“周方不是被先祖武乙大人封為諸侯,成為我商方的臣屬了嗎?怎麼好端端的會來攻打我們?”

商容謹慎地答道:“先王文丁大人崩殂之前,曾下令處死遭到囚禁的周侯季曆。雖然已時隔數年,但小臣以為周方此次興兵作亂,多半與此有關。”

商羨回憶了一會,說:“此事我亦有耳聞,但不知其詳。父王處死季曆,究竟是為了什麼?”

商容道:“呃,這個…似乎是周侯季曆與文丁大人在飲宴之時,因為醉酒,口出大不敬之語,故而被執下獄。而他在獄中又不思悔改,稱自己蒙受冤屈,時常、時常說些狂妄之言,侮慢先王,所以才…”

商羨皺了皺眉頭,道:“先父與季曆飲宴時,還有什麼人在場?說了什麼樣的大不敬之語?”

商容麵露難色,說:“當時除了侍酒的奴仆外,並無其他人在。小臣也不知詳情。”

商羨覺得此事尚有隱情,但是又想不宜在此時追究,隻能擱置起來待日後再查。於是他又問道:“莘葵大人,周方能在一夜之間突破軹關大營,讓我方甚至來不及增援。若沒有一萬以上兵力,恐怕難以做到吧?”

莘葵搖了搖頭,道:“小臣尚未探明周軍人數虛實,連他們現在何處都不清楚。”

商羨又對商容說:“現在殷城中隻得兩萬守軍,別處還有能調動的兵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