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黑衝的頭也不疼了,臉上也恢複了血氣。
他見女人在叮叮當當地忙飯,就去給她搖鼓風機幫她燒火:“倩他媽,我跟你說件事。”
“什麼事?”
“嗯……”
“哎呦,我說你這個人,什麼時候學成大姑娘了。說話這麼扭扭捏捏的,又不是當初談戀愛。現在都滑了溝兒的老夫老妻,有話還不好意思說?哈哈哈……”
“你別笑了,我真有事要跟你說,我從大西溝回來就要對你說。這次我走得太急,沒防備黑龍山今年的暴風雪會來這麼突然。不是喬爹,我怕是凍成冰棍了。”
“你去拉煤也不說一聲,說走就走,我都不知道。俗話說,六月裏出門帶寒衣。莫說經過黑風口,就是去烏魯木齊,也要多披件衣服,這難道還要我說嗎?”
“哎,這次確實難為老喬爹了,人家救了我一命,你能不能?”
“這你放心,我別的事不知道,這個人情是知道補的。”
“盡管喬爹恨我,這事我知道該怎麼做。”說著刺啦,一盤酒菜倒進冒油煙的鍋裏。
頓時,滿屋油香。
黑衝說:“我是說,你能不能?”
春嫂手忙腳亂,鏟得鍋裏叮當響。
“啥能不能?能,我一定能,你放心。”
鍋裏冒火了,黑衝還是在不停地搖頭。
“哎呦!死鬼!停一停。再搖這鍋就能煉鋼了!”
黑衝住了手,站起來,看著她往鍋裏打蛋,煎蛋餅兒。
“我是說……”
“說什麼呀,你今天是怎麼啦?哎!對了,是不是三狗女人的肚子是你給弄大了的?嗯?”春嫂一笑,用鏟指著黑衝的頭,“要不,三狗兒紮了,又冒個娃娃來,真怪!”
“哎呀,你胡扯什麼?”黑衝急得直咽“我是說,老喬爹救了我,你能不能對他鬆些?”
春嫂停住了手:“鬆些?怎麼鬆些?”
“三狗女人有了,不管她是誰的,讓她生吧,你就裝著不知道。”
“你這個主意不錯,一定是老喬頭讓你這麼說的。你真糊塗!鬆了他一個,難管一個莊。黑衝,把你放在我這個位子上,你也會感到事情難辦。三狗女人,一定要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