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屋三間瓦房,裏外收拾得像主人一樣幹淨利落。
廳內一張捷克式圓形飯桌,周圍四把紅色轉椅,齊齊地放著。一張老式三人沙發,前麵放著個茶幾,對麵一個黃色高低櫃,高櫃上放著收錄機,低櫃上放著電視機,櫃內有十多種名酒,還有糖果盒,茶葉缸,一盤高腳玻璃杯。
沙發後麵的牆上,掛著幾張獎狀和五好家庭證書之類。
“坐,坐!”
冬瓜女人很熱情,拿糖,倒茶,洗蘋果,每走一步前胸和後臀都一齊動兩下。
女大夫坐定,端起茶。
“大媽,你家裏有幾口人?”
“四口,兒媳剛過門。”
“怪不得家裏像沒小孩的樣子,收拾得這麼幹幹淨淨。”
“哎喲,大夫,你快別這麼說,邋遢死了,叫你們城裏人笑話呀。”
“你真客氣,大媽,你坐下,我給你檢查檢查。”
“哎,我倒沒啥病。”
“那你家裏有誰不舒服?”
“嗯……”
冬瓜女人一想起死老頭惹的麻煩,心裏就有些氣,弄這麼個定時炸彈放在家裏。讓人日夜擔驚受怕。昨天說腰裏酸,要是有個什麼閃失,再是老戰友也不好交待。
冬瓜女人有心叫大夫給看看,但又不好直說,就拐個彎子,讓話從另一節腸子裏出來:“嗯,不瞞你說大夫,我家媳婦(其實她媳婦不在家,出去學習了)剛打影了,就常叫腰酸,不知什麼玩藝。”
女大夫一聽,心裏有數了,話在腸子裏也拐了道彎:“本來嘛,檢查孕婦是另一個醫生,她今天沒來,要是疼得厲害,我就給她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