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到最後工作人員禮貌的過來說賽場要關閉了,他才離開。
他想封璟塵可能永遠也不知道懷著巨大的希望直至被現實一點點磨滅的痛楚與寒徹心扉。
他心中的失望與憤怒,可想而知。
封璟塵一向都很重視比賽,排位賽什麼的她可能不會來,可是決賽——她再不上心也絕對不會缺席啊!
“封璟塵……”
再好的視力也沒辦法看清她的臉,段寒禦隻能對著那個坐在床上的黑影一字一頓:“你是不是忘記了賽車對於你……有多重要?”
原本像雕像一樣坐在床上的人聽到這句話突然一震。
然後……原本垂在兩邊的手,慢慢抬起……像電影裏的慢鏡頭似的,她把胳膊擱在她自己的膝蓋上,那顆驕傲的頭顱,卻慢慢低下,她的手,捂住了她的臉。
她就這樣深深的低下頭,還是沒發出一點聲響,可是那個姿勢……像是故作堅強的人一下子被戳中要害,所有的偽裝都在一瞬間崩塌瓦解。
封璟塵崩潰了。
原本怒火中燒的段寒禦,這才慢慢平息下怒火。
望著自己身旁那個崩潰似的人……他眼中閃爍著不明的情緒。
黑暗之中段寒禦看不清封璟塵的臉,隻看見她將自己的臉深深埋入手掌,一向驕傲的她……不知為何……會這樣陷入深深的敗挫和絕望……
真的像一支所向披靡、戰無不勝的軍隊突然方寸大亂,被擊的潰不成軍。
“封璟塵……你到底怎麼了……”
望著封璟塵那副敗挫崩潰的模樣,段寒禦走到她麵前蹲下身,黑曜石似的深眸緊緊凝視著封璟塵,雙手扶住她的肩膀,這樣一個想要給她安慰的姿勢。
可是封璟塵還是一言未發……仍由段寒禦那雙眸子裏湧滿關懷和擔憂。
她不想說,就沒人能讓她說。
不知兩人僵持了多久,段寒禦終於放棄了,他慢慢站起身,遲緩著轉過身,背對著那個什麼都不對他說的人。
他是真的寒徹了心扉。
尊重她的意見,段寒禦沒開燈,獨自去了洗手間洗漱了一下,因為這間房間有兩張床,於是他走到另一張床邊坐下,望著對麵還保持著那副模樣一動不動的封璟塵,他微微垂下眸,眼中閃過一片深深失落。
“……既然你不願說,我不會逼你。”生硬的扔下一句話後,段寒禦便躺在床上開始睡覺,其實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根本睡不著。
心頭情緒雜亂無比,當然更多的是名為失望的東西。
本以為已經離你足夠近。
可是現在他才知道。
其實,他什麼都不了解。
你不願說,就沒人能讓你說。
究竟要到什麼時候。
你才能將所有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訴他。
你的委屈,他同你一起承擔。
可是……
你什麼都不說。
什麼都不願……對他說。
確定段寒禦已經睡著後,在另一側像尊雕像似的封璟塵,終於微微一動,臉緊埋著的手,才慢慢撤開。
一點點稀疏的光,俏皮的穿過厚重的窗簾,照在那張冷漠而又清麗的臉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