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是一片亂紛紛的道賀、恭喜。
音音抬起頭往門口看。
長帆大步走進了屋來。
鍾媽媽也站起身，朝長帆笑著行禮：“爺回來了，給爺道喜。”
長帆哪有功夫理她，一雙眼全在音音身上，隨意揮了揮手，鍾媽媽知趣的退了出去。
音音的臉頰並不象失血過多的臘黃和蒼白，反而顯得有一種別樣的紅暈。長帆不是毛頭小子，他經的事情多，閱曆豐富，一眼就能判斷出音音這紅暈並不是因為氣血充足，正相反，她現在這種亢奮是不正常的，她的身體正處在虛脫的邊緣。
“怎麼不休息？”
“你快來看看孩子。”
兩人張著嘴卻是各說各的話，長帆愣了一下，果然彎下腰來，看音音身旁放的那個繈褓。
好小。
“紅紅的。”
“她們說明天就會慢慢變樣子了。”其實音音現在看著，就覺得這小肉團已經沒有剛才那麼紅了：“鍾媽媽說現在看著越紅，等再長長就會變得更白皙。要是生下來白生生的，將來倒有很大可能變成黑黑的樣子。”
“真的？”長帆的見多識廣在女人生孩子養孩子上頭完全無能為力，在這方麵任何一個愛議論家長裏短的三姑六婆都可以成功完敗他。
“你看，這鼻子，小眼睛，還有小嘴。”長帆看著孩子，終於找到了真實感。
這是他的兒子，他和音音的兒子。
他也是當爹的人了！
這種滿足感，就象有什麼東西在胸口慢慢膨脹起來，把他整個人都撐得滿滿的。
把以前的許多不滿足和遺憾，都給擠得無處藏身，紛紛消失不見。母親早逝，父親漠視，兄弟離心……全都在這巨大的喜悅催化之下變為氣泡，紛紛破裂消失。
長帆看到了放在一邊的湯，順手就端了起來。
“這是什麼湯？”
“是雞湯，不過裏頭放了當歸紅棗什麼的，好象還有參須，補氣血的。”
“我喂你。”
長帆舀起湯來遞到音音嘴邊，音音有點不大適應：“我自己來吧。”
“你現在可別亂動，得好好養著。我真該早點兒回來的，讓你一個人受了這麼多罪……”
音音輕聲說：“這也由不得你啊。對了，你怎麼現在回來了？”
“皇上醒了。”
長帆就說了這一句，沒再多說話，繼續喂她喝湯。
喝過湯音音很快就睡著了。她太累了，一句話說了一半，眼皮越來越沉。
長帆聽她話說了一半，抬頭一看，音音已經靠在那兒睡著了。
這會兒她臉上那種並不健康的紅暈已經褪了下去，膚色果然看起來顯得很蒼白。
孩子睡在她的旁邊，母子倆看起來樣子真象。兩個人都在睡，眼睛閉著，手握著拳，嘴巴緊緊抿著，那樣安靜。
這是他的妻子，他的孩子。
長帆愛憐的把嘴唇貼在她的發間，蹭了一遍又一遍，怎麼也舍不得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