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個小崽子,就算順利生出來了,能不能養得大還不好說呢。
王妃隱約也得著消息,說皇上前兩日身上有些不好,宮裏情形有些緊張。但是這幾日聽說龍體然康愈,這個孩子趕在這個時候出生,八成皇上也是想借這個喜氣衝一衝,覺得這孩子這時候生出來是個吉兆。
真是生的不是時候。
王妃擰著帕子。
最近早上起來,她都不敢怎麼認真的照鏡子。她總覺得鏡子裏的那個人如此陌生,她害怕看到鏡子裏一日比一日蒼老的自己,可即使不看鏡子,自己的摸到臉的時候,手感也是無法再自欺欺人的。
皮膚再也不象年輕的時候那樣光滑緊繃,變得鬆弛,粗糙,沒有光澤,爬滿了一道一道的皺紋……
和府裏那些年輕的象花朵一樣年輕姑娘站在一起,她心裏的失落、嫉恨和恐慌一陣又一陣的往上湧。
她不再年輕,不再漂亮,年華已經老去,可是卻沒有一個能傍身的兒子。
一瞬間王妃迷惘起來:她這麼寢食不安的日夜思慮,到頭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剛才蕭靖然說她預備的那個丫頭。那的確是她想用來爭寵的。不但是想爭寵,還指望著那小蹄子肚皮爭氣,能懷上個兒子,到時候生下來了,她就把孩子養在自己膝下,至於孩子的生母,那肯定是不能留下的。
但是王爺昨天匆匆來了一次,說了章、蔡二人的事情之事立馬又走了,王妃特意安排那個丫頭上茶,一點效果都沒有,王爺好象根本沒注意到她包裹在鮮豔衣裳之中的玲瓏身段兒,甚至好象連她身上搽的茉莉花香氣都沒聞著。
王妃讓人打聽過,明明住在西偏院梨花苑的那個狐狸精最喜歡在身上用茉莉花香,王爺迷她迷得緊,應該也一並喜歡這香氣的。可怎麼她賞了那丫頭上等的茉莉花香精讓她用了,王爺卻不為所動呢?
難道梨花院那個賤人真有這麼大本事,勾得榮王竟然一心裏隻有她,對別人看也不看一眼了?
真是不要臉的下賤胚子,就和當年她那個賤人姐姐是一樣的。
王妃的喘氣聲越來越急,胸口劇烈起伏。身邊的丫頭急忙從架子格扇上取下一隻藥瓶,
音音對蕭靖然的事情有所耳聞,聽說定下了一個姓章的新科進士。
她和長帆商量了好半天,想著就算現在不起名字,也得先取個乳名給兒子先叫著,總不能這一樣一直含糊不清的稱呼。
好在小名好起,不用怎麼講究寓意,還有個說法呢,是賤名好養活,沒見好多人的小名都讓他們終身視為奇恥大辱嗎?什麼拴保,狗兒,鐵蛋之類,越賤越好養活,連水生這麼大人了,叫的也隻是個小名,水生水生,按這時候的取名習慣,必定是命裏特別缺水。
乳名好取,長帆很大方的把這個命名權讓給了音音。
“我其實對他沒有那麼高的期許,他能平平安安,無病無災長大就好。”
“你的意思是,兒子取個小名叫無病?”
音音讓他逗笑了:“行啊,就叫無病。”
其實她本來是想取名叫平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