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水生和音音第一回見他的時候那個瘦小幹巴又略顯陰沉的完全判若兩人,充足的飯食和營養,以及係統的有計劃的念書和練武,他兩年間個頭兒長高了可不少,肩膀又寬又平,看起來完全是個大人的樣子了。
身上穿著一件青布棉綢袍子,外麵罩一件墨藍色的長鬥篷,進了門才摘下風帽。慕郡王怎麼說都是他長輩,可是看著水生進來,竟然忍不住站起身來往前迎了兩步。
“怎麼才來?外頭這都要宵禁了。”
“今天出城了,才趕回來。”水生把鬥篷脫了掛在一邊,向慕郡王請了安,兩人這才坐下說話。
慕郡王看著這個兒子,真是越看越是歡喜。
和蕭錦元那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兒子相比,水生聰穎俊秀,性情堅毅,品行也是沒說得。這人呢,就怕比。要是沒有水生比著,蕭錦元縱然壞,慕郡王也不會對他徹底絕望。可是現在有了水生,那再頭去看蕭錦元,簡直就不是個東西了。
雖然庶子承爵是有困難的事,可並非沒先例。說句大實話,慕郡王自己就不是長子,他隻是次子,當時慕郡王妃嫁他的時候,他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做郡王,妻子成了郡王妃。
同樣讓人想不到的是,妻子會有那麼毒辣的手段,她生完女兒之後身體虧損很難再有身孕,可她一百瞞著他實情,一麵阻止府裏其他侍妾姨娘生兒育女,生怕有人生下孩子來威脅到她唯一的兒子的地位。
早年前他沒有察覺,等他發現不妥當的時候,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蕭錦元被縱得太不成器,但是他隻有這麼一個兒子,蕭錦元就是穩當當的的郡王府世子,除非他想絕後,否則這爵位就得由這個不肖子承襲。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慕郡王看著這個流落在外十幾年的兒子,心裏又是喜,又是愧,還帶著滿腔的期望。
他簡直想馬上昭告眾人,水生是他的兒子。
可是這件事情卻不可能由著性子來。
首先,水生在外麵這些年,教育上頭的缺失不是一天兩天補得回來的。其次,現在水生根基未穩,現在暴露在人前,安全也得不到保障。尤其是慕郡王妃,為了她的後半輩子,為了蕭錦元,她已經做過那麼多不該做的事,到了這個地步,她絕不會心慈手軟。
慕郡王正是想到這些方方麵麵,才按捺住了脾氣,甚至和水生見麵都不安排在王府裏。
他們現在見麵的這地方是慕郡王的產業,很隱秘,慕郡王妃一點兒都不知道。這莊院前麵是個私家菜館,環境很清幽,並不以盈利為目的,還是慕郡王前些年為了與一二好友清清靜靜的碰個頭吃杯酒置下的地方。後麵兩進院子,還有個不大不小的花園。
慕郡王不公開水生的身份不是對他不重視。正是因為對他太重視,所以才對外瞞得密不透風。王府裏傳言他在外麵有女人,他不但沒有想要澄清,反而默許這種說法流傳,甚至暗裏推波助瀾。
他們盡管去說,最好所有人都這麼以為,這樣的話水生就更安全了。
這樣的見麵很短暫,水生沒有久留,吃了一碗飯,就象來時一樣匆匆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