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倩影(1 / 3)

一石牢

“嘀嗒……”漆黑的地牢裏,陰濕一片,葡萄在地的他向著未知的方向爬行。細碎的金屬撞擊聲在空蕩的石牢裏回響,伴隨著水的嘀嗒聲,合成一曲低沉的曲調。

“咳…”觸手可及之處寒氣逼人,滑而濕冷的苔蘚讓他摞動的更加吃力。

已經多少天呢?在不見天光的石牢裏,外麵的情況他不知道,被困此處亦無法脫困。

爬行的久了,他感到有些呼吸困難,這裏的空氣太過陰濕,黴味使得他不住咳嗽,翻身靠在一塊石壁上,粗重的喘息聲猶在耳邊回響,短短的幾步之遙就讓他力不從心。

“咳咳…”喉嚨像要著火般難受,咳嗽半響,喉中有腥甜的血絲流出,這引起了他的食欲,然而,這裏除了石頭,還是石頭。

“啊…啊”他試圖發出聲音,可出口的澀然音符,不似人語。

“還活著啊!”沉重的石門應聲而起,伴隨而來的是一個冷冷的譏嘲聲音,恍然的天光投射進來,他有過一瞬的雀躍,但隨即又平複下去,眯起眼睛,冷眼盯視來人,他知道來人的可怕,是不能掉以輕心的。

那來人在他眯眼之際,已然到了身旁,身影鬼魅般飄來,悄無聲息。倘若不是他早已見識過,恐怕會像其他人一樣感到驚訝,懷疑自己大白天竟然遇見了鬼。

“想好了沒有啊,我可有的是時間。”來人懶懶的說,似乎他並不著急要幹這件事。但他卻知道來人的悠閑隻是裝出了的,他聽這樣的話實在太多了,耳朵都聽出繭子了,可來人似乎並不在意,一味的說著同樣乏味的問話。他冷笑,無視來人的傲慢,仿佛那個人是對著空氣說話。

“真是硬骨頭啊!”來人歎口氣,他卻聽出了裏麵的些許怒意,嘴角不知不覺翹起——看來他已經失去耐心了呢!

衣領驟緊,他被來人非常粗魯的提了起來,抬眼瞥見來人正陰沉著臉惡意的望著他,突然一個激靈,不好的感覺由腳底蔓延全身。

他聽到來人不似人聲的話語——

“若宣德命看來是不值錢呢!”來人淡淡的說,仿佛在說著一件極為普通得小事,可在他聽來猶如芒刺穿背,已故冷意已讓他失卻方才的鎮定至若,換之而來的是驚愕憤然。他幾乎失控的叫到:“你……”憤怒的甩掉來人鉗製他脖頸的手,憤憤地吼“你到底把她怎樣了?若是傷她一毫,你永遠也得不到焚心書了。”

“嗬嗬…”來人得意的笑著,低頭很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尖刻的邪笑道:“看來這招棋出的不錯,若宣那小女子真是你的致命點。”來人說著又不自覺的笑了起來,看來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不論麵前的小師弟如何意誌堅定,在兒女感情上還是一個愛情的俘虜啊。這點無論如何那該死的師父都料錯了一點。想到同樣是心術門的弟子,他卻沒有得到師父的器重,相反那老鬼卻對這個最小的弟子格外看重,本來應傳他手的焚心書卻給了小師弟,這就意味著他這個大師兄將失去掌門的位子。哼!就算不讓他當掌門這也算了,那死老鬼居然還把他驅逐出門。這麼大的恥辱,他發誓一定要洗刷。

看著麵前灰衣的大師兄,他也有些百感交集,想不到師父竟然早已算到大師兄遲早會到這一步,咳,不知這是天意還是命運捉弄,竟要讓他來清理門戶。

“若宣現下如何?”他急於知道她是否無恙,剛剛站起來,身體搖搖晃晃的,似承受不了鐵鏈的重量,他又重重的跌倒,貫穿琵琶骨的鐵鏈棱角割的皮膚生疼——愈合不久的傷處有血絲沁出。他不覺倒吸了口冷氣——想不到時隔數月,那道傷口又複發,大師兄可真夠狠的,一點也不戀及昔日師兄弟輕易,既然他如此荼毒生靈,那他曾經猶豫不決的心開始安靜下來,或許該是時候了吧?

“她嘛……”灰衣的大師兄,現下為武林唾棄卻又懼怕的冥離教主眼中光芒一冷,拍手間,石牢裏忽然出現了幾個黑衣人,一個熟悉而又渴盼的身影夾雜在其中——是若宣。震驚憤怒一湧而起,他怒瞪著灰衣的冥離教主,原來的大師兄,臉上呈現出從未有過的霜寒之氣,語氣及冰冷的問道:“你究竟對她作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