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念昔跟穆啟昊在一起已經兩個多月了,誰都沒有提起過那個約定,柳卿卿也仿似從來未曾出現過,好像兩人這樣一直走下去已經變得理所當然。
念昔也不想捅破這樣的關係,經曆那麼多事,她已經習慣給自己留後路。她想,就算最後走不到一起,穆啟昊是值得交往一生的朋友。何況,這個男人的氣息已經滿滿地滲透進自己的生活。
禾菱最近接了個品牌服飾的案子,已經選模特拍片的階段。念昔又開始忙得暈頭轉向,已經好幾天沒有聯係過穆啟昊了!
這天晚上,念昔在公司加班,跟章弋討論廣告方案,他的電話就打過來,開口喊了聲念昔就不再說話。念昔突然覺得很慌亂,問了他在哪裏,跟章弋打聲招呼就趕了過去。
外麵下著雨,顯得夜很是昏沉。念昔打了車直奔路汀,走近了才看到他一個人坐在路邊的長椅,頭埋得很低。念昔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穆啟昊,那個永遠笑得溫和的男人,現在脆弱得像被遺棄的孩子。
念昔慢慢地走到他身前,穆啟昊抬頭看她,扯了扯嘴角對她笑,可眼裏是滿滿的哀傷和絕望。念昔突然很害怕這樣的眼神,走近一步把他的頭埋進自己懷裏,眼淚毫無預警的就溢出來。
這樣的他,真的很像四年前的自己。
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的抱著她,環在腰上的手一點一點收緊,和著打在身上的雨,生生地疼。
深入骨髓的疼。
夜沉沉的壓得人喘不過氣來,路上隻剩很少的腳步匆匆的行人,還有,相依相偎的兩個人,良久。
他現在這樣實在不適合開車,念昔用他的電話打給助理來拿車,然後叫了車送他回家。他沒有跟家裏人住在一起,自己在水景住宅區有一套房子。念昔沒有去過他家,也沒想到第一次來會是這樣的情景。
兩個人握著手靜靜地站在電梯裏,誰也沒有說話。冷得紫紅的,濕透的衣服貼在身上,頭發還在往下滴水,很是難受。看著彼此的狼狽,兩人不禁相視而笑。
穆啟昊的家裏很是幹淨整潔,不似一般單身男人那樣,卻透透著冷冷的孤寂,像空置許久的房子,沒有人居住的氣息。
穆啟昊拿了衣服給她洗澡,大大的襯衫穿在身上很是滑稽。念昔顧不上許多,拿了毛巾擦幹頭發出來,略略有些尷尬。穆啟昊已經換好了衣服,閉著眼睛靠著沙發微皺著眉。
念昔走過去,把手撫在他的額頭。很燙,真不知道他在雨裏淋了多久。
自己都做過醫生,家裏應該有藥箱的吧,念昔如是想。找了洗手間的儲物箱,又去翻了翻電視櫃的抽屜。
“藥箱在臥室,左邊第一間!”
念昔回過身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嗔了句:“不早說!”然後轉身去了臥室。
其實她剛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感覺到她撫在額頭的手,和身上淡淡的沐浴乳的味道。 還有,為他忙碌的身影,直覺不想打破這一切。
這個房子,從孟瑤走的時候開始,再也沒有這樣溫暖過。
吃過藥,他仍舊躺在沙發上,腦子亂成一團,全身也提不起力氣,沒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念昔拿了被子蓋在他身上,估量著今天是回不去了,發了個短信跟章弋請了一天假,轉身去了臥室。
念昔躺在床上,想著枕頭被子全是他的味道,臉不禁有些熱,敢情自己也發燒了吧!閉著眼睛回想今天的一切,覺得自己跟他總有些地方不一樣了,但又說不清是什麼!聽著窗外雨落下的聲音,翻來覆去好久才睡著!
念昔醒過來的時候,秋天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身上依舊很溫暖。拉開窗站在陽台後閉著眼深呼吸,感覺雨後的空氣裏都是純淨的味道。
可是,現在應該怎麼辦呢?穆啟昊不知道有沒有醒過來,昨天發燒了應該睡得很沉吧。低頭看看自己,掛在身上的白襯衫很大,露出一大片脖頸和兩條細長的腿,裏麵的黑色內衣若隱若現。隻恨昨天怎麼就沒想想今天該怎麼出門?打電話給黎蕎吧,不知道她又會聯想成什麼樣子!
正冥思苦想,門就敲響了:
“念昔,醒了嗎?我把衣服洗過烘幹了,放在門口!”之後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念昔呼了口氣暗笑自己矯情,拿了衣服穿好出去,兩人一時都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