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車燈,著的汽車喇叭,提醒著她他們還在馬路中央。
“找個地方坐坐吧”他絲毫沒有理會的意思,好像世界隻剩下她和他。念昔很清楚他的執拗,如果不答應,他真的會一直站在這裏,可是現在又關她什麼事呢?本想轉身走掉,可身體裏似乎有種情緒叛變般攪得她不得安寧。
她帶他去了酒吧,坐在吧台要了酒,說好久不見了,說最近好不好,說歡迎你回來...也不等他跟自己碰杯,自顧自一杯接一杯地往下灌。
他終於伸手阻攔:“不要再喝了,今天不開心嗎?還是遇到我讓你...”
她打斷他,故作疑惑地問:“誰說隻有不開心才喝酒,那我這幾年豈不是就沒開心過,嗬,要生存呢,不會應酬怎麼行?”
沒等他回答,她徑直下了舞池,像盡情放縱的精靈,極盡媚惑地扭動身體,笑著穿梭遊移在不同的男人身邊。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在他曾最不喜歡自己出現的地方,做他曾最不喜歡自己做的事,是想告訴自己再深愛的人也已經回不去,還是是想報複這個男人的篤定和冷靜?
不過很顯然她成功了,他臉色很不好地走過去,一把推開她身邊的男人,攥緊她的手像要把她碎般,一直把她拉出了酒吧。
“你可以恨我,但不要用這樣傷害自己的方式報複我,或者,念昔,給我一個機會,我可以補償...”
她狠狠地甩開他的手,有些嘲諷地笑:“補償?嗬,齊涵,你太自以為是了,輕易說分手的是你,憑什麼讓我停在原地,等你回來說句抱歉,然後若無其事地重新開始?”
齊涵隻是定定地看著她,眼睛深處是濃得化不開的悲傷,她突然就覺得很難過,曾經深愛的人,如今無論做什麼說什麼,竟都是相互折磨,何必呢?
“我很好,不要再來擾亂我的生活。”她冷冷地說完,轉身有些倉皇地走掉。
齊涵看著她跌跌撞撞地走到路邊打車,昏黃的燈光照在她身上,顯得異常單簿。盡管如此,她真的比以前堅強了啊,再也不是那個動不動就哭喪著臉問他“怎麼辦”的小丫頭了。
從那天以後,穆啟昊一直在忙,偶爾的電話裏念昔都能聽到他聲音裏的疲憊,她什麼都沒問,隻是有些心疼地說不要太累,照顧好自己,等你忙過了再說。
她想讓自己靜下來,也想知道他現在在自己心裏有多少份量,所以也刻意很少聯絡他,她不想對他有依賴,就像對齊涵那樣,習慣了他在身邊,他的一切都在心裏深深地紮了根,戒掉的時候那種痛苦她再也不想嚐試了。
她想,隻要守住自己的心就夠了,這是最好的保護自己的方式。
還有齊涵,他像個定時炸彈一樣讓她不安。這兩個男人,她都看不透。最後索性什麼都不想了,把自己埋在工作裏,讓忙碌緩衝腦袋裏那根繃緊的弦。
她接了瑾悅的案子,會跟瑾悅派過來的建築設計師合作完成第二期的廣告策劃。雖然對著葉瑾還是會不自在,不過想想自己也逃避得夠久了,不去麵對難道要躲一輩子?
但是當她看到齊涵跟章弋一起走進禾菱的時候,她又一次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不是葉瑾的對手。同樣是深愛過的男人,自己連麵對都成困難,她跟齊涵竟可以平靜地保持工作上的聯係。
隻是這次又是什麼意思呢?
她讓齊涵過來就不怕他們舊情複燃?還是她見不得自己跟穆啟昊在一起,讓齊涵再回來攪亂自己的生活?可於她又有什麼好處?
不等章弋介紹,她微笑著大方地伸出手:“你好,我是韓念昔,會跟你合作這次的廣告策劃,多指教!”
也隻是一瞬的怔愣,齊涵非常配合地表演著最熟悉的陌生人的戲碼。既然都過去了,用這樣的方式重新開始,她比較能接受。
廣告策劃自然少不了對小區興建的規劃布局,公共配套設施,戶型比例,風格形式,環境綠化概念等方麵要有準確詳細的定位。因為是高級住宅區,所以這一期的廣告針對的是G市的高消費群體,在廣告宣傳上的檔次要求會很高。齊涵是設計師,對建築方麵的東西當然要比她來得專業,為了方便討論,她也顧不得齊涵會直接過來禾菱配合她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