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強撐的樣子,她心裏一陣煩躁,不自覺聲音就生硬起來:“要麼我送你回去休息,要麼你跟我去醫院,選吧!”
之後誰也不說話,兩人就這麼對峙著,最終還是齊涵無奈地笑著搖搖頭:“還是回家吧,這病去醫院也沒什麼用!”
拿了車,她接過他手裏的車鑰匙徑直坐上駕駛座。
他有些遲疑地問:“你開?”
“我雖然沒拿過駕照,不過從你現在的樣子估計,我開的話明天被報道成交通事故的可能性還是要小那麼一點點!而且我的技術是你教的,你要是嫌也隻能嫌你自己!”
看著她冷靜篤定的樣子,他隻好閉上嘴悻悻地上車。
一路上齊涵都在指揮她方向,雖然教過她開車,不過很遺憾,她是個標準的路癡,而且對開車的交通規則完全一竅不通。
或許是想起以前的事,他蒼白的臉上有淡淡的笑意。那時他在大公司裏打工,給別人當司機,一有空就帶著她去兜風,後來給她纏不過才教她開車,可她偏又沒耐心,他就笑她不記路學什麼開車?她卻理直氣壯的說要是我什麼都會了還要你幹嘛?一句話就把她所有的無賴行徑解釋得讓他啞口無言。
扶著他上樓進了屋,再找了藥看著他吃下去後到床上乖乖躺好,然後她扔下一句:“我回去加班了!”就一刻不停留地從他家裏出來,合上門的那一秒眼淚就再也的抑製不住地落下來。
她不知道自己再呆在那個房子裏會怎樣?
白色的紗質窗簾,淺藍色的壁紙,精致的水晶吊燈,格子桌布,木質地板,落地窗,還有床頭他們的每一張合照...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對他說過的,關於他們未來的家的美好憧憬,他也曾看著她的眼睛鄭重許諾。
可是為什麼還要這樣?當初背叛的不是他嗎?現在這樣做又是什麼意思?他又是以什麼樣的心情住在這樣的房子裏?難道他回來,真的如他所說,是想要挽回她嗎?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坐上計程車又是怎麼回的公司,隻知道眼前模糊了又清晰又再模糊。看著桌上的資料,腦袋卻全是那間房子裏的布置,忍不住一直猜想他這樣做的意圖!口悶得好難受,握著手機許久她終於還是按下了撥號鍵,雖然一直提醒著自己不要依賴穆啟昊,可是這一刻她真的很想聽到他的聲音。等了一會兒,穆啟昊略顯沙啞的慵懶嗓音才從聽筒裏傳來。
“喂。”
“...”
“念昔,怎麼又不說話?不開心嗎?”
“啟昊,我好難過。”
“怎麼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似的,來,告訴相公誰欺負你了,俺去給小娘子出氣。”
心慢慢平靜下來,不過她還是一點也笑出來,想了想說:“策劃出了點岔子,被吸血鬼罰加班呢!又累又餓的,估計撐不了多久了,所以趕緊交代遺言,你可不準再娶啊,交代完後事就趕緊跟著殉情!”
“哦,那我把房子留給咱媽,車子留給咱爸,公司呢?”
“......”
這樣東拉西扯地聊了會兒,她已經不那麼難受了,看了看牆上的掛鍾,她掛了電話繼續埋頭工作。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邊走道傳來腳步聲,接著門被慢慢推開,有冷風呼地灌進來,念昔一陣脊背發涼,感覺自己每根神經都抽緊了。這麼晚了誰會來?難道是上次那個偷策劃的賊?天呐,她剛才不是真的交代遺言了吧?
等看清楚來人,她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你怎麼會來?”
來人轉過身對身後的保安道了謝,然後嘻笑著徑直走進來:“某人又累又餓的為家計奔波,讓某人心如刀割輾轉難眠,於是某人大半夜的特地買了宵夜前來探望,不知道某人有沒有很感動呢?”
“嗯,感動。”念昔接過他手裏的宵夜,也不看他,自顧自開動。
穆啟昊坐到她身邊,把臉往她脖頸裏蹭:“那某人都沒有獎勵嗎?”
念昔笑著推開他:“不要鬧,你是怎麼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