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血色蔓延(2 / 2)

她恨他,可是她不要他以這樣的方式補償,一直逼著自己堅強逼著自己努力幸福,就是因為恨他當初不要她,這份不甘心支撐著她走到今天,如果他出事了,那她要怎麼辦?

手術室門推開的刹那,她“唰”地站起來,卻隻是呆呆地站著,陸陽越過她上前去問醫生。

“傷口不深,沒傷到脾髒,但是失血過多,病人身體很虛弱,再加上刺進身體的鐵器生了鏽,很容易感染,要再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謝謝醫生!”

她靜靜地聽著,好半天才確信是在說齊涵沒事了,空洞的眼裏慢慢有了光亮。

齊涵很快轉移到普通病房,陸陽隨著護士去辦住院手續,她則坐在病床旁呆呆地看著齊涵,麻醉還沒過,他依然安靜地睡著。

齊涵不說話的時候顯得有些冷漠嚴肅,老是一幅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而把他弄得哭笑不得曾是念昔最有成就感的嗜好,如今他安靜的躺在那兒,睡顏柔和得像個孩子。

可這樣一個外表堅強冷漠,實則敏感細心得讓人心疼的男人,差點因為她…

“念昔!”不知道什麼時候陸陽已經站到她身後,她竟連腳步聲都沒有聽到,“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

她回頭衝他搖搖頭:“我想等到他醒過來……”

“走吧!都大半夜了他指不定睡到什麼時候,你明天還要上班,又能守著他多久?”陸陽突然的執拗讓她怔住,不及她開口他又說:“我送你出去打車!走吧!”

她終於不再堅持,起身跟著他出去,臨上車的時候,陸陽突然叫住了她:“念昔,如果你不愛他了,無論他做了什麼,你都不要動搖,對他狠一點反而對大家都好!不然……”

陸陽沒有再說下去,她亦明了,如果還愛他,就不要再相互折磨,回頭跟他重新開始,可是……

她沒有回答,徑直轉身上了車,牙齒死死地咬著唇把眼淚一點點逼回去。

她和齊涵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當付出已然成了負累,她和他到底要在對方的人生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才不至於讓愛情的傷痛無休止蔓延……

狠一點嗎?齊涵為她受了傷,她如何做到不聞不問?即使是普通朋友也不會這樣啊!可是,她對他,心裏隻是心疼和負疚嗎?

車門一推開,夜風猛地灌進來,的發絲飛舞著,一如她現在的心情。

齊涵的傷像一塊石頭壓在她的口,擔心和負疚攪得她完全不得安寧,一整晚腦袋裏都是他衣襟上大片大片的血漬,沒有親眼看見他醒過來確定他沒事,就算去了公司她也沒辦法安下心做事,於是索性請了假,在老指導下熬了點粥帶去醫院。

已經快中午了,他應該醒了吧?不過傷得那麼重也許還在睡呢?她輕輕地轉動門把推開門,一眼掃過病房她就怔在了門口。齊涵捂著腹部的傷口坐在床邊微垂著頭,陸陽臉色很不好地立在一旁看著他,兩人就這樣僵持著誰也不說話,病房裏的空氣凝固般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她走到陸陽旁邊輕聲問:“怎麼了?”

“他一定要出院,怎麼說都不聽,我不管了,要辦手續自己去!”陸陽語氣生硬地說完轉身向門外走去,接著門‘砰’地一聲被關上,病房裏就隻剩下她和齊涵兩個人。

她走到床頭把食盒放在桌子上,然後坐到他身旁,看他仍舊低著頭抿著唇不說話,她關切地問:“傷口很疼嗎?”

齊涵抬起頭,蒼白的臉慢慢柔和下來,輕扯嘴角衝她笑笑:“沒事,隻是小傷,沒必要呆在醫院裏…”

“流了那麼多血還是小傷?!醫生說傷口容易感染,所以才要住院觀察…”

“傷在我身上,我說沒事就沒事,回家休息也是一樣的!”依舊是平靜沒有起伏的聲線,可話裏的固執和倔強讓她不禁皺起眉心。

“不行,你是因為我受的傷,我當然要負責到底,所以這件事我說了算,你沒有發言權!”她沒辦法對他妥協,卻一時又找不到有說服力的話,情急下脫口而出的話裏竟透著絲絲無賴的味道,卻仍舊態度強硬地看著他。

他靜靜地看著她,眼裏的自嘲一閃而過,“賽車的事是我自己決定的,所以受了傷也與你無關,你不用內疚,也不用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