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瑾站在酒店門口,看到齊涵消失的方向,眼淚終於落下來,走是為了她,留也是為了她,從來都與她無關,可是她從未後悔過,愛上了這樣的男人,即使終其一生她不能忘記他….
穆啟昊站在病房外,因為趕來得太及,呼吸很是急促,臉也脹得通紅,他透過半開的房門看著病床上的念昔,臉色蒼白得看不到一絲血色,眉一直緊蹙著,他知道,她一定睡得很不安穩。
會有多痛呢?這個連切到手指都會眼淚汪汪的女人,他怎麼會讓她變成這樣?
慢慢平伏下呼吸,他的手放到門把上,正要推門進去,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拿出手機看了眼屏幕,便走到走廊邊上接起電話,麵色漸漸凝重,眉緊緊地擰到了一起。
遠遠的,他看到齊涵正焦急地往這邊趕來,掛掉電話,他回頭看了看病床上的念昔,然後回轉身,決絕地走向走廊的另一邊。
齊涵趕到病房外的時候,穆啟昊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樓道轉角。他跟著護士小姐去辦過手續後,然後便一直坐在床邊,靜靜凝視著床上蒼白憔悴的人,眼神沉痛。
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現在怎麼會這樣,醫生說除了…連膝蓋和手掌都有輕微擦傷,那個時候她到底發生了什麼?
另一間病房裏,穆啟昊站在床邊,看著母親焦急地守在父親身旁,而平日威嚴的父親此刻正安靜地躺在病床上,靠著氧氣罩維係著生命,隻有旁邊的心電圖機上顯示著他微弱的心跳,還能感受到他的生命氣息。
此時,他慢慢的睜開眼,虛弱的眼神慢慢聚焦,看清眼前的穆啟昊後,他迫不急待地開口,像喃喃自語般重複著,“公司…公司…”
穆啟昊走近他身邊,盡量笑得很輕鬆,“爸,沒事,Vanessa的父親很有誠意投資,我也正在跟幾個銀行談貸款延期的事,一切進展都還順利,你不用擔心…”
穆父掙紮著抬起手,穆啟昊伸出手握住他的,這一瞬他感覺父親突然蒼老了很多,心不由得酸澀起來。
“啟昊,是爸對不住你,這麼多年來一直逼你做你不願做的事,可是這一次,你一定保住公司,那是爸大半生的心血…”
穆啟昊鄭重地點點頭,直到父親安下心來,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他才起身走到病房外,撥出了一個號碼。
“喂…還是沒有蘇曳清的消息嗎?董事會那邊一定要先瞞住,對外界也不能透露一點消息,資金方麵我會再想辦法,另外,幫我約Vanessa…”
念昔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視線漸漸清晰後,入眼的全是白色,還有濃烈的消毒水味道。腦袋很沉重,她一時回想不起發生了什麼事,含糊虛弱地呢喃著,“痛…好痛…”
視線裏多出了一雙欣喜的眼睛,和慢慢清晰的輪廓,她聽到他關切的聲音,“念昔,你醒了,怎麼樣?很疼嗎?”
“齊涵?”看清眼前的人,她困惑地皺著眉,“你怎麼在這裏?我怎麼了?”
齊涵看著她,眼神複雜,他遲疑了一下,說:“念昔,你…流產了!”
流產?!她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左手本能地撫到自己的上。這裏曾經有一個小寶寶嗎?眼淚一下就湧出來,她微張著口顫動著唇,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醫生說你有些疲勞過度,摔傷加上又受了些刺激,所以才會…”齊涵擔心地拿過她的手握在手裏,語氣很平靜,卻透著一點命令的口氣,“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先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
念昔看著他,突然想起什麼,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見他不說話,
她突然很害怕自己的猜測,聲音不自覺沙啞起來,“簽約的事呢?什麼時候會去法國?”
他淡淡的笑,在她稍稍放鬆下來的時候,避開了她的問題,“顧好你自己吧!”
念昔盯著他的眼睛,掙紮著坐起來,避開他來扶她的手,眼神越來越冷,“你放棄了?又是因為我?”
他緊抿著唇不說話,隻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打著吊瓶的手。
她笑了,笑得那麼嘲諷,“為什麼要來?看我有多狼狽,讓我知道沒有你,我並沒有過得多好,流產而已,死不了,更何況孩子還不是你的,不用你管,什麼都不用你管…”
笑著笑著,眼淚就流出來,最後變成了極盡刻薄的諷刺,諷刺的是她自己,亦是這樣反複無常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