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林在電話中暴怒不已,因為我和湯宇星二十多個小時沒有與他聯係,他也絲毫找不到我們的行蹤。湯教授告訴他,我們在羅布泊被軍方跟蹤,他擔心軍方會監控我們之間的通話、影響我們下一步的行動,因而才擅做主張取下了手機電池。無論這個理由孫林是否相信,但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理由了。孫林聽完湯宇星的解釋後沒有繼續發怒,而是詳細詢問了我們的地址,讓我們在此處等待。
“等?等多久?”湯宇星轉述了孫林的命令後,我擔憂了起來。
“他比咱們先到的西安。”湯宇星轉身朝山下走去。
我和李少威連忙跟上了他。孫林的行動果然夠迅速,我記得三天前我跟他提過林菲已經到了西安,他雖曾說適當的時候也會來西安,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快地抵達,難道他已經發現了“適當的時候”?
“咱們現在去哪兒?”我快步追上湯宇星。
“沒有孫林,咱們根本進不了地宮。先去村裏找個人家休息休息,等他。”湯宇星徑直朝山下的無名村走去。
我們三人在村莊內盤桓了一陣,最終敲響了一家住戶的房門。
開門的是老兩口,看上去七十歲上下。我們自稱是來旅遊的,他們非常高興地把我們迎進了屋,把我們帶進了一間收拾得當的房間。
看著這間簡陋而舒適的房間,我疑惑起來。老兩口和善的表情和早已收拾停當的房間仿佛在告訴我們,他倆早就等著我們的到來。好在,隨後的聊天打消了我的種種不良顧慮,我們便欣然住了下來。
聊天中,老兩口告訴了我們村裏的情況。這個村莊有一百多戶人,年輕人基本上都去大城市打工了,隻留下些老幼婦孺。不過由於上天的眷顧,他們村距離秦始皇陵最近,因而每年都會有許多遊客在村中住宿,所以村裏絕大部分住戶都將家中剩餘的房間改成了旅館。雖說住宿條件比不上正規旅館,但對於旅行者而言也聊勝於無。所以,當他們得知我們是遊客後,才如此欣喜。
老兩口為我們做了些簡單的飯菜,吃罷我們三人進到房間。房間裏隻有一張床,不過由於是北方農村常見的大通鋪,足夠睡下四五個人。我們三人躺在床上想著各自的心事。
“湯教授,聊點什麼吧。”輾轉反側片刻後,我翻身看向了睡在我一旁的湯宇星。
“好好休息吧,一會兒孫林來了咱們就要進地宮了,到時候可沒有什麼機會讓你這麼舒服地休息了。”湯宇星微笑著看了我一眼。
我隻得翻回了身,直勾勾地看著天花板,一語不發。
深夜的村莊沒有城市的喧囂,整個世界安靜得隻剩下我們微弱的呼吸聲。不一會兒,李少威鼾聲如雷,湯宇星則緩緩地坐了起來。
“幹嗎去?”見到他坐起身,我也直起身子。
“人老了,覺少,睡不著,我出去跟老兩口聊會兒。你接著睡吧。”湯宇星拍了拍我的肩膀,輕聲地離開了屋。
再次躺回床上,我哪有絲毫倦意,隻得任由思緒翻飛,直到它飛到地堡中見到崔波的那一刻。
在王存和崔波的提示下,長久以來在我身邊伺機而動的大魚漸漸呈現出了他可怖而陰險的輪廓,而這條大魚就是我曾一度深信不疑的、自稱來自最高安全部門的孫林!
關於樓蘭符號之事,非但西方的情報機構在長久地監視著,我國的安全部門數十年來也從未放棄過對它的追蹤,當然也一直在密切關注著大穀家族的動向。自打大穀裕二建立大穀基金會並到處刺探關於樓蘭秘聞的消息傳出後,安全部門便意識到大穀家族的符號即將重現人間,於是,政府的安全部門和軍方的總參X局聯合成立了協調辦公室,由來自軍方的王存統一指揮,來自政府安全部門的崔波則進行各方配合,共同秘密調查大穀家族和符號的動向。這件事情在情治係統屬於高度機密,隻有極少人能夠接觸到。
大穀裕二舉辦酒會的那天,崔波以某嘉賓隨從的身份進入了酒會現場,他的目的是監視大穀裕二接觸過的所有可疑之人,進而調查可能接觸到符號之人。萬萬沒想到的是,崔波竟在酒會現場無意間見到了化裝成服務員的孫林,這讓他大感意外,孫林雖然也是安全部門的人,但以他的級別,他不可能知道符號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