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她頭一晚再怎麼大義凜然地以著為革命犧牲的精神毫不害羞地光榮那啥,第二天一早在外麵的吵鬧聲中醒來的季離夏還是被自己所處的狀況嚇了一跳。頭下枕著一隻手臂,腰上還擱著一隻手臂,開了空調的房間裏,本來並不熱,她卻在偷瞄一眼旁邊人□□的胸膛後很沒出息地覺得臉發燙,繼而閉上了眼睛。
應該是楊理輝他們回來了,在客廳裏開著新聞,不知道在討論什麼。季離夏再次掀開眼皮偷看旁邊的人,還沒醒,她暗暗鬆了口氣,摸出枕頭下的手機看時間,早上八點,也太早了吧?再看一眼仍舊緊閉著雙眼的沈修,她咬著嘴巴,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整個身體往外挪。
成功倒是成功了,可惜因為腳絆住了被子,一隻腳剛下地,整個人就跟著撲通倒地。季離夏悶叫一聲,身上所有的細胞仿佛都痛了起來,不由氣惱地踢了踢床。
“怎麼了?”一直裝睡的沈修終於忍不住悶笑出來,趴在床邊愉快地看她的一臉狼狽。
季離夏礙於現在自己的衣衫不整,又羞又氣地伸手捂他的眼睛,連推帶攘地讓沈修背過身去,紅著臉惡狠狠地說:“在我說好之前不準回頭!”
沈修連連點頭,聽到她悉悉索索地穿衣服,又側耳聽聽屋外的動靜,很誠懇地說:“你現在出去,理輝他們……”
季離夏手一頓,對啊!她現在這個樣子出去洗漱,不被楊理輝他們調侃才怪!一下悲從心來,幹脆又倒回床上,搶了沈修的被子裹得跟蠶蛹似的,隻露了頭臉和一隻手出來,開始撥電話。
被搶走被子的沈修很無奈地用手指戳她的背,沒反應。
又近一步靠過來下巴擱在她肩上看她撥號,還是沒反應。
再近一步把人連同被子抱進懷裏,唔……終於得到了一記飛踹。
“我打電話呢!一邊兒去!”季離夏一臉嚴肅地說,不是唬人,是確實沒有打鬧的心情,怎麼爸媽的電話又不通了?
沈修看了二十年她的臉色,當然知道什麼時候能鬧什麼時候不能鬧,當下安靜下來,拿了自己的手機幫打。
幸好這一次隻重撥了三五次就通了,得知昨晚有一次較大的餘震時,季離夏滿心愧疚地埋下頭,她昨晚上睡得太死,震級又太弱,她沒感覺到,自然也沒有及時關心他們,於是又叮囑他們要注意,每天打電話彙報才安心地掛斷。
一圈打電話打完,外麵的太陽已經爬得很高,心情稍微放鬆了些許的季離夏指使沈修出去探聽情況,一會兒他就打開門探個頭進來說:“怎麼辦?理輝他們還在看電視呢……”
離夏垮下臉麵露愁容,眼角瞥到沈修已經在偷笑,怪叫著爬起來撞進他懷裏捶打的結果就是被直接扛進了浴室。屋子裏除了他們倆,已經沒有活生物。
一百平米的房子采光極好,幾個門都大敞著,陽光通透,安穩靜好。唯一關著的浴室內,季離夏嘟著嘴不滿地踢了踢幫她試水溫的沈修,大拇指指指玻璃門,女王一樣地眯眼說:“出去……”
沈修哭笑不得地答:“是……”
某人以為這一把女王裝得很成功,殊不知在沈修看來,她依然隻是一隻小白兔,讓人忍不住謙讓忍不住保護的小白兔。
季離夏下午出現在405時,理所當然地被圍攻了。她先是一本正經地回答了關於家人朋友的安全問題,得知小麥家也聯係上了,安全無虞,已經轉移到比較安全的地方,總算徹底放鬆了。
這場浩劫到底沒有為難他們。
沉重的話題結束後,王小麥興許是得知家人無憂後,精神又回來了,離夏去陽台洗衣服時,她鬼鬼祟祟地跟在身後,上看下看,詭笑道:“你昨天睡得好嗎?”
“挺好的啊……”離夏下意識回答,“知道爸媽他們沒事,就放心了。”
“是嗎?”王小麥拖高聲調,嘖嘖兩聲,靠在她肩上,用童聲無邪地說:“那季離夏阿姨,你能不能給我說說你脖子上的是什麼東西?”
邊說邊戳住她後頸的某點皮膚,離夏疑惑地走到鏡子前去看,非常淡定地說:“蚊子咬的。”心裏卻已經在暴走,為什麼沈修今天沒提醒她!太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