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方定了親,王氏高興之餘不得不麵對分家的問題。
破天荒的,端午節那天,王氏邀請了娘家兄嫂、葉英娘家爹娘、四叔及隊長衛民過節。醉翁之意不在家,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知道,王氏,這是要分家了。
這個家,也沒什麼分頭。小春收的錢這兩三件事就折騰完了。值錢的就隻有豬圈裏一頭半大的豬和這幾間屋。
“衛東,葉英,你們也看到的,現在你家裏情況就這樣。明年,衛方也該成親了,長嫂如母,長兄似父,你爹走得早,你娘拉扯你們兄弟三人也不容易。你們作為老大,這分家後隻能讓你們受點委屈搬出去另住了。”飯後,大舅在王氏的授意下開口了。
娘親舅大,爺親叔大。舅舅是能替娘做主的人。女子在婆家不受人欺負,最主要的是娘屋裏的兄弟能給她撐腰。舅舅都這樣說了,這本也是意料中的事,小兩口相互看了看,點頭同意,關於財產的分法,也同時保持了沉默。
葉英陪嫁的東西都是她自己的,田土也分足了自己那一份。隻是因為王氏他們小的還小,老的也老了,分到手的三份田土地勢都偏遠。唯一近的就是隔壁衛東種了李子樹的那一塊自留地,而且,那塊地是一塊很好的屋基地。夫妻二人要在衛方成親前搬離這個家,作為補償,豬圈頭那頭豬賣了後分一半的錢給衛東。
“早晚都得搬,還不如早搬。”楊氏看分家的情形後,心裏很不痛快。這架勢,女兒相當於是被老人婆淨身分出去了。要吃的沒吃的,要穿沒穿,要住沒住的,這個家,當初自己怎麼就瞎了眼看上了?
“搬倒是可以搬,問題是往哪兒搬?”王氏心裏也有點火起,說搬就搬啊,搬哪兒,有本事,你娘屋頭出錢給修幾間房。本來心裏還有點愧疚的,被楊氏的這句話慪倒了,你又要來我家做主了。
“要不,你們先搬去保管室。”衛民建議。
保管室以前是隊上收割儲糧的地方,三間屋,正氣得很,隻需要打一個灶就行了。
“到年底時,你們隻需要象征性的給隊上交點錢意思一下就行了。”土地承包下放,那房子就是隊上唯一的財產了,又不能賣。放那兒空著也是空著,能掙點錢補貼隊上,估計家家戶戶都同意的。
“可以”四叔對衛民這個兄長兼隊長的提議很滿意,都說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當個隊長,就是要有點魄力,要有擔當能解決問題。這主意不錯,一是解決了衛東當前的困難,二也為隊上的利益著想了。
“衛東,我看你那塊自留地是一個好屋基,好好幹兩年,存點錢,把房子就修在那個地方。”四叔作為李家溝長輩中有威旺,懂風水,有學識的老一輩人,他的建議都具有權威性。清官難斷家務事,一般李家溝的人家有了矛盾,都會請四叔去調解一二,雙方也樂意接受他的調解
衛東點頭稱是,葉英抱著曉曉輕輕的拍打著,心裏想著何時才會有自己的家。楊氏盤算著女兒搬進去後要給她添點什麼,王氏想著是不是也要分點鍋碗瓢盆的給衛東。
各人心裏想著事,四叔就把黃曆都翻了,說是五月十二宜移徙、入宅。搬家的日子就定在了那天。
雞叫第二遍,夫妻二人就起床了。頭天打包好的東西都放進了籮篼裏,衛東就挑了去。葉英走在前麵,提了籃子,裝上柴米油鹽先進了屋。雖然是暫時的搬家,但該忌諱的還是得忌諱,這搬家的順序是詳細的問了四叔的。之所以要天不亮就開始搬,取的是越搬天越明,前景越亮的兆頭。
“知道不,你們隔壁的分家了,搬到保管室去了。”剛吃完早飯,就有人跑到蘭芳家裏說道。
“小祖宗,你就老實的吃嘛,我倒想你現在能自己吃才好呢。” 蘭芳正在喂九斤的稀飯,小家夥邊吃邊流口水,還伸手要抓小勺子想自己吃。
“那家人保密工作做得好噢,這之前沒聽到一點風聲。隻是今天早上多早就聽他家到處都在響,原來是搬家嗦。”蘭芳癟了癟嘴,那個家,有什麼值錢的,搬的不外乎就是幾個壇壇罐罐。
“聽隊長說一年還是要交點錢給隊上的,保管室有人住也好,曬壩子的時候還能有口水喝。”保管室壩子寬大,家家戶戶的糧食都在那兒曬,隻是爭壩子也惱火,天不亮就要挑糧食去占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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