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苗苗:“是啊,所以,才讓大家議一議。”
周德富說:“要說呀,李開夫這個人真是不錯。要是按黨章的標準去衡量,沒什麼問題。他的帶頭作用比我們有些黨員做得還要好。”
劉鳳耀:“那不對了,我們說的共產黨員可是工人階級的先鋒隊,是給黨和人民做貢獻。李開夫做得好,是給資本家老板幹的。”
眾人議論紛紛,交頭接耳。
薑苗苗:“好了,好了。看來,我們班子成員的意見還是不一致,暫且不議論了,找別的時間再說。我們進行這次會議的第一個正式議題--”
10
傍晚,鮑老板正和小鳳坐在一起削蘋果吃。
周德富敲門,聽到“請進”聲,薑苗苗也隨後走了進去。
周德富:“鮑老板,你對賈局長說歡迎薑苗苗來小江南,還真的派來了!”
鮑老板笑笑:“這回放心了,不知道你們聽說沒有,我們海外一些來大陸投資的老板,都喜歡看人來,可是,又苦於大陸的幹部常換人。”
正說著,李開夫進來了:“薑書記、周書記都在這兒!”
鮑老板指指李開夫說:“所以,我才積極地讓開夫老弟入黨。”
薑苗苗問:“鮑老板,這話怎麼說?”
鮑老板:“我是這麼想,大陸是共產黨執政,我讓代理我的人入黨,一個領導換了,他可以找這裏的組織嘛!再說,共產黨的會多,他可以參加黨的會,知道黨的事兒,就能把握著幹好我的事嘛!”
薑苗苗點點頭:“噢,是這麼回事。”
周德富:“薑書記,你別說,鮑老板想的真有一定道理。”
李開夫:“你們也不是不知道,我早就想入黨,人不上呀!”
鮑老板:“薑書記,不知我該問不該問,李開夫這事兒怎麼樣?”
周德富搶話:“鮑老板,我們薑書記正在考慮呢。這事兒,得黨委集體研究定。”
薑苗苗:“鮑老板,我聽說你說過,要是我回來,你還準備要投大資?”
鮑老板笑笑:“是,剛才我還和太太商量呢,你這一回來,要是我李兄再加入你們的黨,繼續投資的事情,我就搞定了!”
周德富:“就不想上別的什麼項目?”
鮑老板:“還是圍著這一棵稻子做文章!稻草可以造紙呀,稻殼育秧用不了,可以做碳棒呀。北大荒資源太好了,我一定要把這一棵稻子從頭到尾吃幹榨淨。你看怎麼樣?”
11
席媽媽正坐在炕頭上戴著老花鏡看著電視,聽見門響,一轉臉,見二妮拎著菜和一條活魚,走了進來。
二妮放下菜和魚,趴在席媽媽耳朵上悄悄地說:“媽,俊俊有了。”
席媽媽高興地張開鑲著的一口金牙,摘下眼鏡說:“哎喲喲,咱北大荒的老姑娘不老,好啊,好啊。”
12
方春和王俊俊正在吃午飯。
餐桌上擺著兩個菜:一個是芹菜炒肉,一個韭菜炒肉。
方春用筷子夾起自己碗裏的荷包蛋,用碗接著,往王俊俊碗裏送:“來,給你,你需要補充營養啊。”
王俊俊端起碗躲著,用筷子點點自己碗裏的雞蛋,身子往後閃著:“我碗裏也不是沒有……”
方春筷子裏的雞蛋快到王俊俊碗邊的時候,突然,門“砰”地推開了,方春一扭頭,荷包蛋掉到餐桌上,又滑到了地上。
嘉嘉披頭散發地跑進來,喘著粗氣,進屋把手裏攥著的照片往飯桌上一放:“爸,王姨,你們說,我……我還有臉活著嗎?”
王俊俊急忙拿起照片,方春也湊過來一看,連喜和小穎在小虎頭山上並肩站在一起,笑眯眯的一張合影。
嘉嘉趴在炕上大哭起來。
王俊俊去拉嘉嘉。
方春:“這照片哪來的?”
嘉嘉哭著:“連喜辦公室抽屜裏。”
方春;“你去辦公室了?”
嘉嘉:“我去他不在,門沒鎖,我隨便翻了幾下抽屜。”
王俊俊生氣地抖著照片:“這可真是太不像話了,要不是有那事兒,能這麼照相?”
嘉嘉哭出聲來。
方春生氣地向王俊俊伸手:“給我,我好好問問他--”
王俊俊:“還問啥?這都有鐵證了。”
方春手拿著照片在地上急得打轉轉,一下子站住說:“還沒有十分把握,先別這麼說。”
嘉嘉一頭撲在王俊俊懷裏:“王姨,我怎麼見人呀?”
王俊俊擦掉了眼淚,抬起頭來,生氣地說:“老方呀,都鐵證如山了,怎麼還沒十分把握呢?行了,行了,我不該說,我是後媽,你是親爹!”
方春不高興了:“我說王俊俊,日子過得好好的,你怎麼又說起不在行的話了呢?”
王俊俊:“是我不在行啊還是你不在行?你說--”
王俊俊說著瞧了一眼方春,臉一抽搐,往炕上一歪身子,嗚嗚哭起來。
方春一跺腳:“唉,你們都哭什麼?有話說啊!”
王俊俊坐起來,生氣地一指方春:“說,我說,我王俊俊進你方春家門,就是怕人家說你方家門風不好。”
方春:“什麼?我家門風不好?你說什麼地方不好?”
王俊俊趴在炕上哭,嘉嘉也哭。
方春急了:“這個門,這家戶口上的戶主是方春。講成分的時候,我是貧農;講出身的時候,我是軍人;來到北大荒轉業的時候,我是複轉軍官。我姓方的門檻裏,哪股風不好?你說,你給我說--”
王俊俊哭得更厲害了。
嘉嘉也哭得更厲害了。
方春一跺腳,“我這一輩子算弄明白了,天下這女人真難纏!”
方春說完,一跺腳,生氣地走了。
13
王俊俊坐起來,拿條毛巾自己擦擦臉,又去給嘉嘉擦臉:“嘉嘉,起來,王姨給你撐腰。”
嘉嘉:“王姨,怎麼辦呢?”
王俊俊:“這事呀,叫我看,你先別和你爸爸說,要沉住氣。”
嘉嘉:“王姨,你說……”
王俊俊:“你這麼辦……”